两人无功而返,沿着来时路缓缓而行。至慕容山庄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晨曦初露。两人各自在筏上闭目养神,待到对岸将至,梅剑之忽然心头一紧,惊呼道:“糟糕,白日里与寒儿妹子约好见面,本要还她曲谱,我却给忘了!”心中自责不已:“寒儿待我极好,我却屡屡有愧于她,她等不到我,定要生气伤心。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离知易水寒性情洒脱,不拘小节,独独对对梅剑之情根深种。他二人原本关系极好,常在一处把酒言欢,只因自己,反而令两人关系日渐疏远。这时听梅剑之提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见慕容离沉默,梅剑之误以为她心生不悦,于是连忙解释:“阿离,我与寒儿相约,并非怀有别意,只是……”
慕容离微微一笑,打断他话道:“梅大哥,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么?水寒于你于我皆是好友,我怎会因这点琐事而耿耿于怀。”
这时船将靠岸,两人下得船来,往山庄行进。
梅剑之拉住慕容离手,笑道:“好好好,你不是小心眼的,可我却是。我一瞧见那崆峒派的方若望,便极为不顺。”
“方若望?”慕容离好奇问道,“可是方才那个痴痴傻傻的年轻男子?”
梅剑之道:“便是他了。此人是崆峒派袂掌门的独子,自小便嚣张跋扈,整个崆峒山叫他搅合的鸡犬不宁。”遂将方若望如何偷溜下山,如何来到平江府,又如何给虚子显关入废塔,自己如何将他放出,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这小子妄图前来求亲,当日我便不该放他出塔,幸得两位前辈亲自押送他回山,料想他再也不会来了。”
慕容离听罢原委,只觉荒唐,心中却也未甚在意。自那流言蜚语传遍江湖,各门各派弟子便络绎不绝,欲一睹其风采。端方持正者,尚能好言解释,令其自行离去。若遇胡搅蛮缠之徒,免不了要以武力驱逐。久而久之,慕容离对这些骚扰之人,渐渐不放在心上,那江湖传言,既然阻止不了,也由它去了。
两人行经暖玉阁附近,远远瞧见斜角西首的假山之上,易水寒喝得酩酊大醉,酣睡在梅花亭里。
慕容离止步,轻声言道:“梅大哥,水寒应是等了许久。你去瞧瞧吧,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