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刀斩落,在门前试探的爬行者顿时身首异处、汁液翻飞。
浓稠的血浆、残破的躯体,疯狂刺激着姜潜的食欲。
他丢下沾着血的厨刀,转身返回洋房内,并重新锁死房门。
接着,进入储藏室,将整袋的观音土从破烂堆积如山的储藏室内扛出来,剪开豁口,开始干饭……
都说苦难会拓展生命的宽度。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家中“黑暗料理女王”的重要作用了,如果姜潜的消化系统未曾经历过充分的历练,肯定做不到像当下这样淡定果断地进餐。
他甚至觉得当前的进食体验还更轻松一些。至少他不用在饱经摧残的同时,还要挖空心思寻找夸赞姑妈手艺的理由。
如果做不到,他的家庭弟位就会被能说会道的姐姐疯狂碾压。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伤害……
姜潜吃到八分饱后,伸手摸摸硬邦邦的胃,停了下来。
他再次推开门,门外经过挥发的尸体气味对食欲造成的刺激明显降低了不少。
姜潜退回屋内,继续在房子内精细翻找。
在薛洋醒过来以前,他搜集到了一些简易的工具,可用于小型动物的猎捕。副本时长72天,一袋观音土撑不了多久。
姜潜把搜集到的工具简单装在一个灰扑扑的破帆布包里,又找来根绳子,把昏迷中的薛洋绑在自己背上,开始沿着这排洋房一户一户地搜罗。
他也由此认识到,灾变世界里残留的食物就像垃圾桶里的残羹冷饭,只要愿意翻,还是会有的……
当搜罗到整条街的最后一户时,姜潜也只获得了两罐过期的猫罐头,半袋脱脂奶粉,一罐未开封的酥油。
这还得是房子里散落着发臭腐烂的爬行者尸体前提下的收获。也许正是因为房子内部场面过于凶残,导致拾荒者们心猿意马,搜得没有其他房子那么仔细。
又或者是当时这里遭遇过激战,人们逃命的欲望大过了拾荒。
但没有找到医药用品。
姜潜便用自身储备的毒素给薛洋清创,包扎的材料是衬衣上撕下来的布条。条件比较简陋。
好在薛洋已是超物种玩家身份,普通的刮伤对他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
薛洋醒转时,发现周围已经换了环境:同样的户型,同样的狼藉一片,但程度和风格有所不同。
视线下移,落在他大腿的上层层缠绕的白色布条,愣神片刻。
抬起头:“老姜……?”
薛洋刚来得及张口说句话,饥饿感瞬间上涌,喉咙里干渴紧绷,饿得他即将窒息!
一打硬饼干和一罐酥油抛到了他身前。
正将剩余尚未发霉变质的硬饼干装进背包的姜潜抬头看了他一眼:“吃吧。”
薛洋二话没说,先是抓起饼干,颤抖着双手撕去外包装便塞进嘴里!
咀嚼声在屋中回荡,姜潜则继续整理收获到的物品。
此时已至傍晚,由于电力缺失,姜潜在屋中点起了一根残烛,借此完成剩下的工作。
很快,薛洋的咀嚼声渐渐减缓。
他的脚边还剩半罐酥油,和硬饼干的包装袋……
暂时摆脱饥饿掌控的薛洋抬起困倦的脸,茫然地望着一旁忙碌着的姜潜,低声问道:“老姜,你忙什么呢?”
“积累点日用品,准备好体验末世拾荒者的日常。”
两人都避而未提薛洋食性大发并“被迫昏倒”的前情。
“末世拾荒者,啊……听起来一点都不酷……”
薛洋仔细品味着这个新鲜的名词,百无聊赖地抓了抓头上凌乱的黄毛。
他有轻微的洁癖,浑身臭汗加满身的灰尘混合作用了一整天,腿上还嵌着一道隐隐作痛的刮伤,搞得他哪哪都不舒服。
“酷不酷,要通关后才说了算,”姜潜笑了笑,暂停手头的动作问,“你进来的时候,押注的是超物水晶吗?”
“超物水晶?那是啥……”薛洋眼里闪过好奇。
“……”
薛洋对超物水晶没有认知,好吧,也算正常。就算他100%完美通关C级,也不一定会获得超物水晶的奖励,要到赌命层面的副本里,才有机会获得与风险对等的奖励……姜潜默默考虑着最坏的结果,重新评估着眼下副本的通关难度。
“老姜?”
薛洋见姜潜沉默,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没事,你先歇着,”姜潜收回思绪道,“今晚我守夜。”
“啊?哦……”
听到“守夜”二字,薛洋终于开始对姜潜所说的“末世拾荒者”身份产生概念。
末世拾荒,意味着在环境极其窘迫、资源极度匮乏的条件下艰难求生,现实中那些无形的便利和保障不复存在,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薛洋低头看了看腿上的伤,又看向自己身旁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包,心底涌起一阵感动,继而又滋生出一股强烈的自卑感。
他已经想象到自己对姜潜来说意味这什么。
“老姜,我们为什么会突然进副本啊?”
薛洋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下去,每到这种时候,他总会习惯性地找点话题,通过交流验证自己的担忧:“是不是我又给伱拖后腿了……”
“跟你没关系。”
姜潜拎着另一个整理好的帆布包回到薛洋身旁坐下:
“这次,我们是被一种叫做‘锚定道具’的东西拖入这个副本的。始作俑者,是之前你看到的那个、身份牌疑似食蚁兽的持牌者,准确的说,是异变者。是他迫使我们陷入这个副本。”
接着,他向薛洋说明目前的情况。
包括副本难度、可能遭遇的危险,并结合自己的观察和分析,大概讲述了后续二人的生存合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