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传来的邪异威胁声振聋发聩,令隐藏在田间和沼泽的候选者们也听得真切,纷纷循声望去。
“这下有好戏看了!”
坐在“猎物”尸体上的侏儒诡童朝靠在树上的水龙吟使了个眼色:
“哈哈……官方十族重点栽培的对象,要如何回应这种挑衅呢?”
安坐在废墟残桓的墨镜胡茬大叔手抚着身旁的小土狗,面无表情望向海面,对他人的争端漠不关心。
落在破败屋顶的哥特女收拢黑色羽翼,面向大海,浓妆艳抹的脸上升起盎然的兴致。
隐藏在沼泽与灌木丛的两道身影攒动,议论起海边的热闹:
“这是哪家的英雄?敢跟持牌者官方叫板。”半身埋伏在沼泽中的那位道。
“愚蠢。持牌者官方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他们只是非常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和平精英,来掩盖他们虚伪残忍的真实面貌而已。”
蹲在树梢上的双目异瞳者嬉笑道:
“但我也很好奇潜龙勿用会怎么做,他到底是虚伪的和平精英,还是一个真的混蛋。”
沼泽里的人头迟疑半晌:“有区别么?”
……
灯塔内。
姜潜和鸿鹄于飞已第一时间与其他官方预备役聚合,针对海上的突发情况商议应对。
几人迅速达成了一致:尽最大努力,对三位人质同僚实施援助。
当然,前提是损失可控。想救人的想法是美好的,但对方有备而来,处理不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因此救援计划就变得十分关键。
鸿鹄于飞等人事先在海岸、灯塔附近布设的爆破装置,可用于紧急防御等必要手段。
而入夜前被姜潜安置在沿海上空的北斗纽扣摄像机,虽然确定了三艘帆船的位置,但无法通过鸟瞰图给到船上的具体情况。
“船上有屏蔽道具,我们需要实际靠近观察。”鸿鹄于飞尝试寻找救援突破点。
“可要进入观察范围,势必经过水路,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旱鸭子……”有人踟蹰道。
“那又怎样?难道让这狗东西继续羞辱咱们的人?”
某预备役义愤填膺:
“我可以借助道具靠近船只,只要侦查到船内的排兵布阵,咱们就有办法突入!艹,必须让他们记住,官方持牌者绝不是他能任意亵渎的!”
“先别冲动,办法不止这一个。”
姜潜忽然开口,以平静笃定的目光按捺住同僚的愤怒:
“那家伙的目标不是我么?”
此话说出口,其他人都在一瞬间噤声。
鸿鹄于飞凝眉:“潜龙兄,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别忘了,十族为了使你顺利晋升付出了多么高昂的代价,如果你在这个节骨眼上遇难,我们所有的筹谋都将功亏于溃!”
“别紧张,我哪有那么傻。”
姜潜伸手拢住鸿鹄于飞及身旁预备役的肩膀,示意大家聚过来: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利用对方对我本人的迫切期待,来掌控焦点,我们这样做……”
海上,三艘帆船与暮色逐渐融为一体。
释放威胁者独自喧嚣了半天,终于开始付诸于行动。
被悬吊在主船上的预备役人质被猛地降落,摔在甲板上,被一条带分叉的肉状“触手”卷着脖子提起。
借着零星的火光,那威胁声桀桀笑道:
“潜龙勿用,伱犹豫的时间也该有个限度……看来我还是对你们太客气了,那咱们就用手段说话。”
遍布黑暗的船内,有身影自黑暗中攒动,伴随着翻滚不定的戾气。
一片细不可察的冰蓝色小刀在一双黝黑粗糙的大手操纵下抵在预备役人质的胸前。
那位预备役低垂着头,面无血色,似乎已经失去意识。
但当冰蓝色小刀切入他的皮肤的刹那,这位预备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继而头颅扬起,惊怔地张开双眼。
接着,冰蓝色小刀沿一条直线横向切割……
那位预备役却好像遭受了不可描述的酷刑般剧烈挣扎起来,他浑身青筋暴起,牙关紧咬,不让自己发出耻辱的哀嚎。
小刀刺得并不深,却好像能给受刑者带来超乎常理的巨大痛苦。
“潜龙勿用,你看到了吧?你的同僚正在因为你的软弱而备受折磨呢。”
“别觉得我危言耸听,看看这个,它是从深海地脉中开采出的蚀骨刀,权贵品质道具,最著名的功效便是给对手带来数倍、乃至数十倍于伤害的痛苦,让惨败的耻辱刻骨铭心!我愿称之为最完美的刑具,哈哈,哈哈哈……”
对方享受着担当刽子手实施公开处刑的乐趣,并兴致盎然地提供技术讲解。
伴随着这番说辞,隐藏在黑暗中的三艘船内,同时传来肆意泛滥的嬉笑声。
这是在示威。
“潜龙勿用不会上这种当。救下那三个人已经没意义了,他们的状态无法支撑兽王阶段的战斗。”
岸边的水稻田附近,水龙吟凝注着喧嚣的海面,发出带有明显嘲讽意味的评价。
“别小看他们这些‘正规军’,在官方晋升资源中,有一种补给品是来自树族的人参果,据说就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敢肯定,只要活着进入兽王阶段,这三个倒霉蛋就还有机会过关。”
侏儒诡童自鸣得意地摊摊手:
“不过我赞同你的结论,我赌那小子压根就不会现身。毕竟,这太蠢了。”
诡童话音刚落,近海处便炸响了一颗类似鱼雷的装置:偌大的水花自海滩附近盛开,瞬间吸引了帆船行刑者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