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百小溪和对面的英伦贵公子双双下场,进入中心赌厅。
姜潜也不再沉湎于既定事实,而是开动脑筋,分析起今夜的赌局规则。
首先,关于这场“阵营战”:三局对战,只强调了淘汰量级,却未曾提到阵营最终胜负的归属,这听起来很不完整。
难免不让人怀疑所谓的“阵营战”只是一个幌子,整场赌局真正的目的仅在于削减参与者人数。
紧接着是关于获胜方“奖励”的问题。
其一,每局胜者的奖励是一个“安全屋”,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上一轮中“自助餐券”的功能,因此并无惊喜。
但附加奖励“公共奖池”的设定,却又有些耐人寻味:
每轮流入公共奖池的筹码,将在下一轮赌局开启时自动翻倍累积,最终由最后一轮即第三轮胜出方取得?
这似乎在暗示,三局之中的最后一局是关键性的。不仅照常获得安全屋奖励,还可以取得经过迭加的公共奖池中的筹码。
但公共奖池中的筹码数量又是很难把握的,所以最后也可能很“鸡肋”,聊胜于无。
相比这两者,也许“不被淘汰”才是整场赌局最大的奖励。
这再次验证了姜潜最初的推测:“阵营”只是幌子,不被淘汰、不掉筹码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除此之外,还有“中心赌厅内禁止使用超物种能力和道具”的限制,也同样让人浮想联翩。
姜潜环顾四壁和天顶上装置的监控摄像头,心中却在挖掘规则漏洞:既然“中心赌厅”内禁止使用能力和道具,那么外面呢?之前规定的赌场内不得殴斗、不得作弊的条款,今晚还算数么?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对面阵营的诸多持牌者,一个危险的想法在心中隐隐酝酿。
而就在这时,与众人充分隔离开的下沉式中心赌厅内部,终于展示出第一局的赌局规则:
第一局:是俄罗斯转盘。
简单来说,就是两人依次轮流拿起装入子弹的左轮手枪朝自己开枪,空枪活,实弹死——凭运气赌命的游戏。
但今天的规则又在经典的基础上做了略微的变动:
首先,左轮手枪有六个子弹位,分别由两位对局持牌者依次装填一枚子弹。
每人有两种装填选择:实弹、空弹。两种子弹在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
装填完成后,先装填子弹者后发,后装填子弹者先发。
先发持牌者可以选择对自己“开枪”,或选择“押注筹码”,并将开枪机会转移至对家手中。
押注筹码以100万为1单位,每次加注筹码的数额必须是前一次的翻倍(倍数不小于2);当押注及加注轮数超过6轮时,所有已押注筹码将清空转入公共奖池。
若开枪为实弹,则该持牌者淘汰,桌面筹码归对家所有,剩余筹码全部计入公共奖池。
若开枪为非实弹,则桌面所有筹码归开枪者所有,赌局继续。
若六轮开枪均为非实弹,则本局定性“平局”。平局双方均无奖励,且无法进入“安全区”观战。
……
规则倒是挺简单……姜潜凝神注目,默默开启灵视。
白无痕从旁冷冷道:“这样的规则,胜负还有悬念么?”
“怎么说?”姜潜侧目。
“绣花枕头的筹码只有4729万,百小溪却有11853万,筹码稳压对方,只要不断扔出筹码迫使对方开枪,那绣花枕头多半是会出局的吧。”白无痕道。
反应倒是挺快……姜潜笑了笑,把视线投注于下沉式场地内:“未必。”
“未必?”
“也要看对面的水平,和策略。”
的确,两人都有装填实弹的机会,如果两人都装填实弹,那么开枪中弹的概率立刻拉升至1/3,即:33%的高命中率!
这意味着每一次开枪都可能是决胜的关键。
但以当前的筹码优势来看,玫瑰公爵明显逊于百小溪。也就是说,玫瑰公爵被迫对自己开枪的几率是更大的,这可能会动摇他选装实弹的信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内,聚焦于玫瑰公爵与百小溪身上。
两人刚好都来到对局赌台前。
百小溪很自然地伸出手,玫瑰公爵则友好地俯身亲吻了女士的手背。
在这个过程中,百小溪悄悄向玫瑰公爵递了句话……
“她在说什么?”对面西方阵营中一位衣着前卫的女孩儿爆了句粗口,“脑子坏掉了吧!”
但姜潜却通过灵视视角看到了百小溪的口型:我们平局吧。
平局?
姜潜眉梢轻挑。
几乎可以定论这位资深的情报官又在玩花活儿了。
但见两人在赌桌前坐好,一把左轮手枪自赌台内部升上,呈现于二人眼前。
众目之下,玫瑰公爵竟颇具绅士风度地一抬手,语气温和道:“女士优先。”
先装填者后发,这是要掌握先发的主动权。
百小溪似乎并不介意,她欣然接受,伸手握起赌桌中间的左轮手枪,将弹盒里的一枚子弹随意装填了进去,然后合上弹夹,拨转,放回原位。
笑道:“我装好了。”
玫瑰公爵于是也拿起手枪,行云流水地将子弹装了进去,拨转后放回原位。
接着,他扔出了100万筹码。
100万是押注的最小单位。
玫瑰公爵先手押注100万,试探性地看向百小溪。
此时开枪的规则转到了百小溪这边。
百小溪笑而不语,直接在玫瑰公爵的押注基础上加注200万筹码。
玫瑰公爵笑了,身负贵族气质的他笑容很迷人:“怎么,不是说要和局么?你这是信不过我。”
百小溪又将筹码向前推了推,手指敲了敲左轮手枪的枪身,语气温柔:“那你表率一下,让我信得过你。”
明明是一招便可决生死的赌局,生被两人玩出了不知愁的暧昧气氛。
玫瑰公爵笑意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