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女埋头叽叽喳喳的交流着,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隔壁屋子里。
大姐春雨拿着下午从小妹手里没收的一个名为“跳跳宠物”小球玩具,好奇研究着。
玩具正是冷静发明的,类似于鹌鹑蛋大小。
不过在冬雪的要求下进行了改良。
嗡——
当春雨打开机关按钮,竟然颤动起来,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破东西。
春雨暗骂了一声,关掉机关,将其扔在桌子上。
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下午小妹怪异的举动,春雨猛地明白了什么,脸色古怪。
毕竟平常帮夫人整理那些书籍,能联想出来。
“这丫头跟谁学的?”
春雨咬牙切齿,“肯定是私底下偷偷看了那些书。”
她拿起跳跳宠物,气冲冲的便要去找冬雪质问,但刚走出房间,她又犹豫了。
春雨低头看着,眼神飘忽。
“算了,女儿家家的脸皮也薄,骂哭了就不好了。”
春雨叹了口气。
不过手里的这东西得扔掉。
而且还得扔远一点。
身为大姐,她有义务杜绝这些不良之风的蔓延,给妹妹们做一个好榜样。
借着夜色,春雨悄然隐没于暗色中。
约莫一炷香后,正气凌然的春雨回来了。
进屋后把湿潮潮的裙衫换了下来。
——
更深人静,春芳河畔渐归沉寂。
随着灯会游人散尽,唯余风清月皎,映照一水潺潺。
小河里,一盏盏祈愿灯随意飘着,宛若点点星辰,将这片河流点缀成了星河。
波光潋滟中一艘小船悠然荡漾其间,随着细碎波纹轻轻摇摆,恍若游离于尘世之外。
李观世默默喝着酒,慵懒斜倚于船舱软榻之上,云髻微偏。
一双精致绣鞋脱落旁侧,露出一对纤纤玉足。
洁白如霜的小脚儿于溶溶月色之下,更显晶莹剔透,犹似琼瑶琢就,不惹纤尘。
“难得看到李真人忧愁挂心的一面。”
不知何时,天空中片片晶莹的雪花稀疏落下,一袭荆钗布裙的独孤落雪站在小船一头。
这位女夫子依然那副清心寡欲的气质。
李观世神情淡漠,“今晚没心情听你说教,不想被扇耳光就滚远一点。”
独孤落雪神情并未生恼或畏惧,望着河面上一盏盏祈愿灯说道:“放心,我已经有了新的对手,以后不会再叨扰你了。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双修的。”
“那我可得感谢姜墨了,替我引走了一只苍蝇。”
李观世讥讽道。
独孤落雪将一络秀发掠至耳后,柔声说道:
“处世不宜与俗同,亦不宜与俗异。做事不能令人厌,亦不宜令人喜……这是当初我先生告诫我的话。”
李观世拎起酒壶,张开红唇喝了一口,淡淡道:“看来你只听了一半。”
一滴酒液悠然滑落,沿着雪腻下巴,修长的脖颈,最终隐匿于云锦衣裳的幽深处,停歇于一抹温润如玉、色泽嫣红的那抹隆起之处……
无意间撩起的几分神秘诱惑,教人遐想联翩。
独孤落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或许吧,也许将来某一天我会否定自己走过的路,但至少不是现在。”
李观世不再说话,默默喝酒。
沉默了一会儿,独孤落雪轻声开口,“你那位叫叶竹婵的徒弟,听说死了?”
“我希望她死。”李观世淡淡道。
“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忌惮一个人的,尤其这人还是你一手培养的徒弟。”
独孤落雪露出一抹笑意。
李观世冷笑,“我以为女夫子是光明磊落的君子,不曾想也是挑拨离间的小人啊。”
“你心中所想如何,我解释也无用。”
独孤落雪叹息道,“我只是很好奇,叶竹婵究竟和晏长青有没有关系?”
“好奇会死人的。”
“吃饭也会死人。”
“那你就自己去查吧。”
显然李观世没兴趣回答对方的问题。
“我会查,因为有些答案我想从她身上验证一下。”
独孤落雪平静看着对方,“我来,只是想确认你不会阻止我,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既然有了答案,那就滚吧。”李观世耐心到头了。
独孤落雪折腰行了一礼,飘然离开。
独孤落雪忽然想起来,今日是李观世师父的祭日。
船儿摇摇晃晃,推开一盏盏灯。
李观世仰望着天上星辰,怔怔看着,绝美无双的脸颊飘渺的极不真实。
她拿起旁边一坛烈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月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女人举坛对月,仰首畅饮。
酒液甘冽,沿唇边缓缓而下,滴滴渗透衣襟,润湿了素裳,沾染了雪肤,乃至青丝亦挂珠滴露,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姿。
这一刻的她无疑是画中仙,遗世独立于这清冷夜色之中。
哗啦!
空酒坛落在了水中。
醉酒的李观世娇躯微倦,慵懒依偎于小舟之畔,喃喃道:“师父啊,人间不值得。”
女人皓腕轻舒,玉指似不经意间拨弄着潺潺流水。
涟漪圈圈,泛起层层诗意。
很快,河面上的一盏盏祈愿灯光华渐盛,犹如点亮了夜的眸子,与她指尖荡起的水波共舞。
天际星辰仿佛感应到这人间灯火,悄然更替,光芒流转,倒映于潺湲河中,上下交辉。
一时之间,星灯共舞,天水一色。
女人倚船而眠。
醉里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