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担忧并非担忧,而是不安,她在为自己的变化感到不安。
回过神来,年迈的修女已经离去了,忏悔集会也到了尾声。
透过窗户的缝隙,能看到逐渐亮起的天光,外面的混乱似乎进入了尾声。
咚,咚咚。
就在菲尔这样想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菲尔?菲尔,去开门吧。”
“噢!”菲尔点点头,拿掉门上的横木,向后轻轻拉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开门那一瞬间,菲尔发现外面并没有亮起天光,依旧漆黑一片。
来敲门的女人摘掉兜帽,露出那张异常美艳的脸。
“主教阁下。”菲尔轻轻点头。
主教没有进门。
她眯起眼睛,就这么静静看着菲尔。
良久,那浅蓝色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着什么。
菲尔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读出了主教的话,那是个很简短的单词。
异端。
——
轰隆!!
一声雷鸣,天空中落下带着尘埃的水滴。
“下雨了。”阿丽莎从旁边的水果摊上扯下防雨布,盖在缩成一团的泰迪头上。
“挺好的,那些烧了一晚上的火终于能歇歇。”孔雀挪了些杂物堵在巷口,转身跟阿丽莎蹲在一起,“你说她还会这样多久。”
“谁知道呢。”
阿丽莎看了看身旁发呆的红桃,很贴心地把泰迪的防水布扯过一点,盖在她头上。
“好在计划进行到最后一环了,只要王锦那边破除圣墙的禁制,我们就冲进去捞人。”
阿丽莎敲了敲面前的砖墙。
“没有想象中那么结实,说不定能省下自爆,直接撞开。”
——
进入圣墙监狱比想象中容易很多。
多亏白天的寄生神国事件,鲍勃这个名字被很多人知晓了。
见到那张严重毁容的脸,守卫都很自觉地让开了道路。
王锦走在狭长的走廊中,握了握怀里那污浊的布料。
简直像块破抹布,可它确实就是能够破除圣墙监狱禁制的物品。
“有点太顺利了。”王锦轻声嘀咕着。
在他构想中,犀鸟和塔莉垭都是有可能阻拦自己的强大敌人。
可他们都没出现。
犀鸟倒可能是去寻找菲尔了,那塔莉垭呢?
她在自己进入下水道之前漏了个面,就那么甘心地离开了吗?
还有…
异端的反对派,应该也有个领头人才对。
自己这一路上只看到了反对派的各个高层,并没有看到真正的首领。
“不想了。”
站在那金属墙壁正前方,王锦晃了晃脑袋,握住那污浊的布料。
从圣墙监狱逃脱后,还要把卡特琳娜救出来,情况不容许他瞻前顾后。
“嘶啦”一声,布料在王锦扯动中碎成两半。
难闻的腥臭味伴随着满满的亵渎气息瞬间扩散而出,圣墙上仿佛浮现出了三四张模糊不清的面孔。
他们同时怒吼,又在片刻后发出一声轻叹。
紧接着,圣墙暗淡下来,化作半透明的虚影。
笃笃——
“什么情况?”
“喂!谁在那!”
警铃大作,看守瞬间发现了异常。
“古德里安,你还在原本的位置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王锦转身就走。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前那趟牢狱之灾已经摸清了古德里安的具体位置,接下来就交给阿丽莎她们。
“鲍勃!你看到有…”
“噢!看到了!在那边!”
跟看守擦肩而过的瞬间,王锦抽出匕首左右一晃,毫不犹豫地抹了他们的脖子。
在门岗位置翻出登记册销毁,他戴上兜帽,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
“三!二!一!撞!”
轰!!
“再撞!!”
轰!!
“差不多了!有戏!”
轰…嘭!哗啦!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失去圣墙加护的监狱墙壁终于支离破碎。
砖石像是毫无重量般飞出几十米,泰迪伸出巨爪捏起屋里的囚犯。
经过确认,那应该是古德里安。
紧接着,它伸进墙里的胳膊猛然横扫,就这么平移起来。
一名名重刑囚犯重获自由,刚凝聚起来的执法者不得不再次分散。
“跑!分头跑!”
阿丽莎对红桃和孔雀打了个手势,提着古德里安向另一个方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