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遗晖一目十行……突然,他似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震,瞳孔倏张,拿着信纸的手,仔细看,有几分颤。
黑衣人见势不对,连忙将信抢了过去,“写的什么?”
稍倾,看完了亦是一副惊惧之态。
邵遗晖浓眉深拧,目光漆暗如炬,下颌冷硬,薄唇紧抿,隐隐透着股肃杀之气,他缓缓坐下,握着椅背的手,筋脉毕露。
【邵先生亲启,余闻齐鲁将军之女齐鸢多年前曾于街市相救一乞丐,鸢与其日久生情,情深不悔,齐将军却不满,逐乞丐于闹市,乞丐逢机投于贤王,此间与鸢暗通款曲,未曾断情,致鸢暗结珠胎。】
【余亦为女子,知此胎之害足以毁其一生,鸢似不懂,然男儿生于天地,阖当情义皆俱,不可做那寡情薄幸之辈。余知那人非故意,实有苦衷,此信张之后乃本宫亲拟求婚之旨,若那人有意,将此笺辗转奉于太师,鸢乃太师故将,由他主婚想必齐将军不敢驳回,而今那人已有相配之身,想必能缔结良缘。】
【若那人无意,尽烧亦可……】
书房安静得可怕。
二人甚至顾不上看第二张纸笺。
黑衣人骇然道,“她什么意思?”
邵遗晖已经缓过神来,面无表情道,“还能什么意思?敲打,震慑,让我老实点……敲打完再给个甜枣。”
“她想让我知道,我所瞒的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我骗了她,她知道和鸢儿相好的男子就是我,”邵遗晖目光幽冷地看着那封信,嗤笑,“鸢儿有孕,我也是刚刚得知,她便也知道了。”
黑衣人呐呐道,“我甚至都不知道……”
他瞠然,“太可怕了,她太可怕了……”
邵遗晖罕见地点了点头,“是啊,这样密实的情报网……她在京城该布了多少人?这样的女子……我开始怀疑,原本那怀安公主被废,太后一党诛灭,包括贤王之死,都跟她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闻言,浑身窜上一股寒意,他眉心打结,“那她会不会对你不利?”
“要不然我们告诉她……”
“不行!”邵遗晖打断他。
黑衣人似是想到什么,冷静了下来,“没错,不能说……”
邵遗晖突然邪肆一笑,锐眸熠熠生光,“有意思,真有意思!我平生还从未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女子。”
“既然她有心要用我,那我便为她所用。”
黑衣人抓狂,“你居然觉得这个阴险的公主有意思?”
邵遗晖朝他笑笑,“你不明白……”
其实他也不明白,但是他只是……只是看完这封信之时,骇怒之余浑身的血沸腾了起来,他原以为只他是一条蛰伏的蛇,没想到遇到了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