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烈燃烧见底,壕沟第二轮灌注正要开始,蛮军抓住机会,呜啦啦一个万人队发起了冲锋。
士卒顶着城头砸下的擂木就势推倒木筏,片刻后搭成了十几座木桥。金流城东门全线陷入白热化状态。蛮人体格瘦小,动作极为灵活,攀梯好似猿猴一般。守城士兵拼死抵抗,看看战事吃紧,熬杰儿急调预备队增援,城中一万将士,如今在东门防守的已有五六千人。
蛮军蜂拥而上,几个万人队同时抵达城墙下。仗着数倍兵力,就算耗也要耗死城头守军。前军攀城,后阵箭士对着城头一轮一轮射出箭雨。城墙宽不过二十步,全体拥上施展不开,每次登城只是一支百人队。守军不断阵亡,后队填补缺口,兵卒不断攀上城垛。城楼下神烽大炮哑火,双方士兵已搅在一处,开始争夺城楼。
红光、还是红光,红日光辉。
进入狂暴状态的翼儿像野兽一般,全没了修行士的从容,贯日千秋剑在他手中哪里还有剑客风流?幸亏人皇陛下不在现场,否则看他这副样子不气得瞪眼吹胡须才怪。
命理相系,真气灌注,一剑挥出三丈范围活人统统倒下。双方士兵寸土必争,都杀红了眼,哪里还能分出彼此?
“都让开,全都给我让开”
翼儿双眼冒出纯红戾光,胸口烙印蓝荧耀动。贯日千秋剑浩煌剑气激荡,剑身通红犹如火中炼烧。一剑索取百命,城楼下如无人之境,飘出无数亡魂。
昨日守城士兵见过他用弓箭,此刻见他野兽般挥舞红剑,知道谁也无法近身。蛟吾卫队长张嘴大喊,让己方军士撤下城楼。
一剑守关,万夫难开。红光,还是红光,东门城楼只剩下红光了。红焰蒸起血雾,剑气所向全无完尸。
翼儿兽性大发绽出灭境光彩,东门城楼左右两边,除了狂暴状态的翼儿再无一人。刚才奋勇攀梯的蛮族士兵被他气势所慑,一时之间无人再敢上前。军阵中炸开了锅,蛮兵们议论纷纷,都说城墙来了一头红光野兽,不光吃人血还要吸魂魄,手上拿着一根烧红铁棍,简直和本族老祖先白毛将军一般。啊不,比白毛将军还要厉害!
蛮军军心大乱,眼见这轮进攻难以奏效,蛮军阵中敲响锣声。大军退出城头箭矢攻击距离重新集结。昨日帅堂议事,算好敌军今晨会冲击东门。只是敌军人数远远大于我军,东门进攻队伍后撤,其它几座城门的压力就大了。
诸不真去西门助阵,卢员外去了南门,右将军马鸣空带将领去北门镇守,敖杰儿和翼儿留在是西门。元沛寒自请和翁城主去了鼎中楼守护机关。
前时蛮军先锋冲上东门城墙,敖杰儿手持双枪被敌人包围,大腿负伤血流不止,被亲兵拉到城下包扎。挣扎着再登上城墙,却发现城楼左右只剩了翼儿一人。眼见他披头散发、胸口狼头渗出点点蓝芒,跟疯了一般,一时也不敢靠近。
一炷香功夫后,呜呜啦响起一阵骨号。蛮族士兵受到咒语蛊惑,爆发出震耳的叫喊声。阵中腾起一股血红烟雾,望上去十分诡异。秘法仪式整整进行了大半个时辰,蛮族士兵围绕中心不停走动,显得十分兴奋。
午时将至,城头士卒刚刚喘了一口气,蛮军发起了全面进攻,喊杀声铺天盖地。敖杰儿站起身和翼儿喝光一碗糯米酒,提起双枪,大声喊道。
“兄弟,最后关头,若我送命,请代我传话母亲,儿从未惧死!”
说完扬手摔碎酒碗,带着亲兵往门洞跑去。早间敌军以木筏搭桥冲过壕沟,推来一门攻城车将东门撞的摇摇欲裂。血枭山水气充沛、林木茂盛。所产黑钢木木质细密、坚硬结实,原本是烧制木炭的材料,极耐火烧。
搭桥渡过壕沟,士卒从沙漠中运来沙土。今日之战,东门外蛮族集结了五万部队,几万人一起行动,别说填平壕沟,就算填塞一条河流也是绰绰有余。金流城城防虽有五行八卦布局,城墙壕沟被填,就失去石烈的保护了。
翼儿吩咐军士把城楼留给自己,抡剑砍人的时候谁也不准过来。浑身燥热难耐,扒掉上衣露出胸口几撮黑毛。也学刀疤教头的样子用皮绳扎起头发。提剑跃上屋脊,双足踏定抬眼一望,城墙下黑压压的全是敌人。
蛮军部队发起冲锋一改前时状况,数万人既不列阵也不讲轮次,倒像是土匪抢劫,只顾闷头前冲。
沙尘飞扬,血光蔽日。屠戮战场,天地心伤。天上日头不忍如此,躲在乌云之后。不知杀了多久,也不知贯日千秋剑下多了几条亡魂。他杀得浑然忘我,天旋地转。气藏彻底沸腾,经脉中流淌的汩汩真气化作惊涛骇浪。即便是西界之战关楼决战,只怕也没有如此狂野!
敌军攻城车撞毁城门,敖杰儿声嘶力竭,喊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