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庄夫子...庄老道爷!”
听完女儿禀报,莽山王恍然大悟,派人传来三印和尚。大家一番商议,都觉得翼儿说的是真话。
普天下能三招击退镇南王夫妇的除了庄夫子之外恐怕再无旁人。这位老神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别说大和尚,就是王爷也没见过本人。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莽山?难道是铸剑消息传出去,老夫子也想来瞧瞧热闹?
翼儿中剑倒地,救回后整整昏迷了一日一夜。三印和尚替他验过伤势,知道他元气经脉受损,若不及时医治,恐怕要成为废人。
庄夫子排名“四阳三子”之首,江湖奉为神仙般的人物,他留下话,那就赶紧照办吧!
“王爷,姑爷的伤是逆贼用气剑所伤,咱们确实没有办法。如果救人的是庄老夫子,那可是姑爷的造化啊!咱们可得抓紧!”
三印和尚想明白这个道理,赶紧向莽山王进言。
“大师说的没错。镇南贼子欺人太甚,真是气煞本王了。你去传令调蟒头营五百精兵护送姑爷。”
莽山王话音刚落,司马流芸在一旁着急地喊道。
“爹爹,我也要去!”
“胡闹!从今日起,你不可擅自走动,乖乖的待在王府!云峰观最近也不要去了。镇南贼子胆敢派人偷袭,城中必定埋伏有杀手。我看啊,落花洲要掀起一场大风雨了!”
莽山王瞪着眼睛,语气不容抗拒。前日王府遇袭,龙南阳掳走郡主,可把王爷魂都吓掉了。自己一把年纪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可不敢再有什么闪失了。
“大师,发往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办了没?”
“回王爷,信使昨日就启程了。”
“好!女儿啊,你和姑爷的事暂且先放放。先去救命要紧,你回去帮他收拾收拾,即刻出发。”
雨竹城距离落花洲边界足有五六千里,镇南王麾下并无水军,如果大军从陆路进攻,自古只有少极长峡一条路。叛军北上要么直接拿下箭骨关,要么绕过箭骨山脉抵达长峡关口。
龙南阳夫妇来莽山夺剑毁炉,随身护卫都是西山孤士。这些人不是军队士兵,毁容灭迹,虽有尸体作证,终究还是缺乏证据。朝廷接到奏报,中阳陛下未必肯信。当务之急是搜查残敌,挖出城中奸细,先稳住阵脚再进京面圣。
无极城地处落花洲最北面,莽山王担心的倒不是叛军来攻,而是要等朝廷调兵军令,否则私自南下就会犯谋反之罪。
天色微明,蟒头营五百骑兵到位。庄夫子的道场在太极城东南方向,距离莽山还有一千余里路程。翼儿受伤不能骑马颠簸,只能派大车护送。剩下不到两日的时间了,司马郡主的心里比谁都着急。
收拾好行李,小甲小乙随车护送。司马流芸牵来自己那辆驷马大车,铺好被褥,车厢内备上水果点心,特意吩咐膳食房,在车顶绑上三坛“莽山火雷”。秦哥哥最喜欢喝酒了,伤好了怎能没酒?
想起婚事搁浅,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感觉鼻子酸酸的。这条命秦哥哥救了两次了,要是治不好他,自己也不想活了。若不是周围有人,她真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
落花有意,流水往东。她知道翼儿要去东都还剑,原本逼婚计策实施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一个要造反的镇南王?秦哥哥对自己并没有意思,他这一走,黄花菜估计就要凉了。
启程前,她站在车架旁,拉着翼儿的手迟迟不愿松开,鼓足勇气地问了一句。
“秦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翼儿知道再不说实话就对不起郡主了,他缓缓抽开手,盯着郡主眼睛,斩钉截铁地答道。
“你...你永远是我兄弟!”
“哇...哇哇...”
马车扬鞭,车轮如飞,蟒头营骑兵马蹄声响成一片,司马郡主靠着岸边柳树嚎啕大哭。
凡事都不可强求,这件事更不能。平湖堤坝上的廊桥已毁坏,破碎的少女心不知何时能修好?
混元太极,天下第一道场。五百骑兵一路未歇,每人鞍后多牵了一匹换乘军马。王爷有令行军十万火急,全体骑兵以驿站信使规格备马,所选战马脚力甚佳,次日正午就赶到了混元山下。
两名披发剑士快马冲在最前,高举王爷手令沿途通知官府。驿站值司早早备好餐食,除了饮马就餐,路上一点都没耽搁。
混元山下云波书院,门前立着一块石碑,刻着“文臣武将,至此下马”几个大字。书院几名高阶弟子前来接人,抬起翼儿担架,说庄夫子正等在山上,嘱托先生派人送翼儿进山。军爷们一路辛苦,庄中已备好酒菜,把人交给他们敬请放心。
云波庄开坛讲学千年,是人族儒宗享誉已久的书院。云隐先生更是前朝状元出身,既然有这话,蟒头营千户乐得交差,怎敢不信?
小甲小乙留在庄中等消息,其余人马即刻返程,翼儿则是一刻未停被抬进山谷。
山道颠簸,斜斜向上,抬担架的几名弟子显然身怀武功,一路健步如飞,发足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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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山谷,云蒸霞蔚,山花烂漫,景色甚好。唯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明明炎日高照,耳中却听见阵阵响雷声,不时有雷电在山顶缠绕。
好家伙,翼儿见状心里一惊,这可是晴空霹雳啊!仙人居所,果然天象不同。
跑了一段路程,前面谷口出现一座山门。两名道童持剑拦住去路,剑尖不时呲出闪闪电光。
“学兄辛苦了,师尊有令,你们送到这里就好了!”
“那就有劳二位道兄了,再会!”
云波弟子放下担架,与道童相互施礼,说完话转身回去。翼儿正想开口感谢,那曾想这几人丢下担架,驾气如飞,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来来来,该你们干活了!”
正诧异间,树上跳下几只猿猴,毛色金黄,体格健壮,叽叽喳喳地嬉笑着抬起担架就往山上跑。
几只猿猴开了灵识能说人话,其中一个灵猴似乎有些不情愿,嘟囔着说。
“大哥,二哥,我当有什么好事,原来是抬个病人上山。”
旁边一只灵猿年纪较老,下颌垂着几缕白须,听了这话呵斥道。
“老三,你给我闭嘴,夫子的命令你敢违抗吗?”
“嘻嘻...不敢,不敢,我也就说着玩玩。”
“三弟,就你话多。抬稳了,别颠着客人!”
道童跟在后面,几只灵猿抬起担架,动作极为轻巧。前面两只灵猴吊着胳膊,后面两只灵猴则是举着胳膊。遇见道路拐弯及时调整姿势,比起刚才那几名书院弟子,更懂得照顾人。
越往山顶走,雷声越大。“哔哩哗啦”不绝于耳。翼儿躺在担架上,心里更加奇怪,这是要往哪送啊?
翻过这处山峰又开始下山,跨过山溪,眼前出现一座高山,孤峰独耸,半隐云间。两侧山壁有如斧斫斜斜向下,迎面山脊凿出铁链石阶,原来登顶只有一条道路。
“噼啪”一声巨响,把人吓了一跳。电光闪过,云层出现一处漩涡,漩涡中降下一道霹雳,炸出万点金花,依稀透出一座金光大殿的殿顶。
“大哥,这几日的霹雳声好像比前段时期更厉害了,刚才那声动静吓了我一跳。”
“是啊,听夫子说,血元洞魔魂又开始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