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辱?你是自取其辱,怪不得别人!你岂止是治家无方,你还为老不尊!京兆府的牌票你家一个下人说撕就撕了,你高大学士好大的威风啊!莫非你高家不在大渊王土之内?莫非大渊的律法管不到你高家?!
传旨,免去高季昌本兼各官,勒令即日返乡,不得在京城逗留!高涉颠倒黑白,欺君罔上,罪无可恕,着革职下大理寺问罪!高家还有个高频吧?上次他差点当街杀了林中书,朕本来没打算跟他计较,可昨夜朕收到消息,他当日当街冲撞摊贩是因为在追击刺客!宫里进了刺客朕居然不知道!他居然胆大妄为到了如此大事都隐瞒不报的地步!这样的人放在朕身边,如何让朕安心?一并革职问罪吧!”
承平帝转瞬之间便同时处置了高家父子三人,群臣心中都是惊悸不已,有些人甚至有了兔死狐悲之伤。高季昌面如死灰,他万没想到承平帝连最后的一点尊严都不留给他,辞官、免官一字之差含义却大不相同,哪怕没有如二子一般下狱,他从此以后也是个罪人了!
谢恩之后,高季昌父子失魂落魄地被禁军拖出了大殿,转身之际高季昌狠狠地剜了谢宣一眼,谢宣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祁翀冷眼看着高家转瞬之间房倒屋塌,心中隐隐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义父谋划得当,此时被禁军叉出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他感激地看了看行列中的柳明诚,只见柳明诚眼观鼻、鼻观心,淡定自若,仿佛这一切都与己无关。
承平帝又看了一眼早就吓得跪倒在地的其余几人冷冷道:“你们几个朕也懒得一一处置,自己去政事堂递辞呈吧!回去告诉你们各自的族长,朝廷的律法不是儿戏,让他们好自为之!”
众人领旨谢恩下殿而去,惊惧之余却也暗自庆幸,今日虽然赌输了,可至少命保住了,丢官罢职都是小事情了。
此事暂告一段落,而廷议还在继续。
这次上奏的乃是谢宣。
“总之,如今东吴内乱,主少臣疑,主弱臣强,三方势力征战不休,正是伐吴的天赐良机!臣请陛下下旨准臣起兵伐吴!”谢宣详细陈述了东吴目前的情况之后总结道。
承平帝显然心动了,试探着问道:“众卿以为如何呀?”
满殿鸦雀无声,谁都明白“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可问题是大渊去岁天灾人祸,今年也仅仅是刚刚缓过口气来而已,真有那个能力伐吴吗?
果然沉默半晌之后户部陆怀素率先提出了反对,理由很简单,国库没钱!上次早朝各部还因为要钱的事炒成了一锅粥呢,最后把钱先给了皇陵工程,现在国库是真没钱了。
承平帝脸上明显出现了不悦的神情,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答案。
“政事堂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压力给到了政事堂,杜延年知道自己不能不说话了,他硬着头皮刚准备出班,身侧人影一闪,只见梁颢率先奏道:“陛下,臣有一策可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