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半个月以来的追杀让两人都有些疲惫,吃了点东西后,便睡在了一旁。
或许是白日少女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太过难忘,又或许是她衣裙上的血一滴滴冒入了白色的天地中,于荒芜的雪原上开出了成片的红梅来,成了死寂般的世界中唯一的颜色
熠月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的他眼里透着灰蒙蒙的死寂,孤零零的坐在船上,视线一直停留在身旁冰冷的女人身上。
“娘亲。”
女子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对着他笑,轻轻的唤他名字。
他不知道在河上漂泊了多久,只知道那重重的迷雾当中,是望不见远方的未来,他这个怪物或许会如同所有人想的那样,彻底死在了这一艘船上。
他生来便是一个怪物。
鬼影重重,夜风萧萧,黑色的雾气裹挟了他的一身,恢复着他被人打残的身躯和破碎的丹田,可他没什么反应,如同死尸一般躺在船上。
即便是气温再怎么低,船上的女子尸体也渐渐的有了异味。
他好似没有感觉一般,就静静的坐在船头,偶尔和尸体说一两句话,然后又自言自语的回答,学着娘亲往日里的语气和自己对话。
画面一转,他不过四五岁左右。
那些贪婪的目光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分食殆尽,而年幼的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遭遇的是什么样折磨,只是看着忧心忡忡的父母有些不开心,哭着闹着要离开。
熠月都忘了到底经历了什么。
只知道他们废了娘亲修为,然后拿娘亲和自己来威胁父亲。
只知道那宛若地狱一般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年,浑身是血的娘亲温柔的抱着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后背。
“熠月,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娘亲,他们说得对,我就是怪物,如果没有我,娘亲和爹爹就不会落到这个田地。”
他知道,娘亲要死了。
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像娘亲一样待他好了,会给他买爱吃的东西,温柔的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