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思棠微微颔首,本要继续往前走,余光却扫见了管家手中钥匙,又顿住了脚步。

“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去?”

玄枫想着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便如实禀报,“回少夫人,公子后日要去华城参加郡守夫人的生辰宴,属下去库房挑件礼。”

“生辰宴。”林思棠呢喃重复了一句。

倏然问,“届时是不是会有很多贵夫人到场?”

玄枫愣了愣,“自然,毕竟是郡守夫人的宴,定是请了不少夫人姑娘。”

“母妃去吗?”林思棠心中有了主意。

玄枫摇头,“王妃向来不参加此类宴会。”

放在以前,主子根本不会将一个郡守夫人的生辰宴放在眼中,此番不过事出有因,当然,他不会告诉林思棠。

北王妃不去,世子妃王氏身子不便,肯定也不会去,那…就只有北辰砚一人去?

“你去忙吧。”林思棠冲玄枫笑笑,转身去了书房。

玄枫也没当回事,招呼着管家离开了院子。

北辰砚歪在圈椅中,手上拿着书卷,心思却根本不在上面,时不时抬头看眼窗户,或盯着烛火发一发呆。

阿守看在眼里,吸取了上次教训,闭口不言。

“什么时辰了?”北辰砚突然一把扔了书卷,揉着眉心问。

“到用晚饭的时间了,可要属下传饭?”阿守问的小心翼翼。

“都该用晚饭了…哼…”北辰砚轻轻一哼,她倒是沉的住气。

阿守抿着唇不语,正此时,书房门被叩响。

“夫君,可还忙着?”女子轻柔声音响起,阿守抬头看着北辰砚。

北辰砚立时坐直了身子,拿过一旁批示过的折子,重新看了起来。

“……”阿守扯扯嘴角,走过去打开了书房门,“少夫人,公子还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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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砚微抬头,偏头朝门口探去,阿守扭头看了他一眼,大眼睛有些酸,没眼看的移开。

“再忙也不能糟蹋了身子,我吩咐厨房做了几道开胃小菜,还是先用了饭再忙吧。”

“好。”阿守立刻放了行。

意思意思就行了,瞧主子那德行,他要是为难太过,估计有他好果子吃。

林思棠看着让开的门口怔了怔,还以为要费上一番口舌呢。

她提起裙摆缓步进屋,就见丰神清隽的男子端坐书案后,修长疏朗的眉眼半垂,正揽读着折子。

北辰砚眼皮抬起又垂下,带着漫不经心,“你怎么来了?”

“怕夫君熬坏了身子,请你回去用晚饭。”林思棠亭亭玉立,乖巧又柔顺,看着北辰砚的眼神透着心疼。

“……”北辰砚捏折子的手用力,印出了一个凹痕。

奸诈的女人,又说好听的忽悠他,尤其是配上那张具有欺骗性的娇俏小脸,简直是攥住了他心脏。

北辰砚告诉自己,她如今的伪装,对他的关心,不过都是为了明日能顺利出府,这么一想,心顿时凉了半截。

脸色也冷了些,他不说话,林思棠颇为尴尬,阿守开口解围,“过去主子在军中几日几夜不睡厮杀也是有的,不过一两晚,于主子来说不算什么。”

“都说了那是之前,是不得已,如今在家中自是不一样的,当要以身子为重。”

北辰砚还是不说话,林思棠眯了眯眼,上前两步,“我想着,你我都还年轻,你就如此透支身体,往后若是有个万一…留我一人年纪轻轻就…就…”

她似说不下去,咬着唇不语。

北辰砚眼皮狠狠抽了抽,她的意思是,他早早没了,她桃李之年就得替他守寡?

她怕不是盼着他死,好早早改嫁吧?

“阿守,传饭。”北辰砚忍着气吩咐。

阿守低着头,肩膀耸动了几下,应下后快步出了门。

“我都是为了夫君好,绝无诅咒之意,夫君可莫生气。”

北辰砚皮笑肉不笑,“夫人惟德是依,自不会盼着夫君早死,为夫知晓。”

林思棠从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装作不知,笑的无辜纯良。

一刻钟后,阿守摆了饭菜,林思棠挑了几道菜给北辰砚夹一些,状若无意的问,“听说,夫君后日要去华城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