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国有一条水流(河水,指黄河,江水,指长江,在此以水流代替普通江河)通过,但追寻本源,不知其源,有人说乃陈郡的颍水一路向东南汇入九江郡,还有人说是由汝水绵延而来,不过大多数人认为乃淮水直接发源而来。
六月的雨水很暴,也很疾,半个时辰就使得这条水流开始上涨,沿岸的渔民纷纷上岸,来不及奔跑的会直接被浪涛吞没。
在一片混乱之中,有几人静静的站在一凉棚下,看着远处四散奔跑的渔民。
“至今日,已近两月,英布仍不发兵叛楚,夜长梦多矣。”说话的乃二十随从之一,此人说话的对象自然是汉王的谒者,如今的汉使随何。
随何感叹道,“光阴如梭,耗费近二月而无进展,无颜回见汉王。”
又一猛士道,“先生,何出此言?九江王已答应叛楚从汉,此次出使之任务,依然完成,为何还在此滞留,当回还报汉王。”
随何道,“不过阴许畔楚与汉耳,未敢泄也……”
言至于此,随何长叹一口气,陷入那场惊心动魄的辩论。
当时的随何虽有信心,但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劝动黥布,不过信心是必须要有的。
当时的随何,不紧不慢,很好的掌握着节奏,“夫楚之疆,足以抵挡天下之兵耳!故楚不如汉,今大王不与万全之汉盟,而自托于危亡之楚,臣窃(私下)为大王疑惑;臣不相信项王能容忍大王一直坐山观虎斗,亦不相信独靠大王淮南之兵能亡楚。
夫大王发兵而倍楚,项王必留;留数月,汉之取天下,可以万全。臣自请为大王提剑从汉王,汉王必定裂土而封大王,彼时大王岂会蜗居于淮南,淮南亦必大王有也。故大王敬派使臣进愚计,愿大王留意。”
最后黥布只道出三个字,就结束这场会面,“请奉命。”
黥布以为答应从汉后,随何会立刻回还报汉王,谁知随何竟依旧居住在招待馆,没有走的意思。
随何当时想的很简单,那就是见到黥布发兵再走。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不能轻易撒手。
口头上承诺不能尽信,需要文书,但黥布又不愿意留下畔楚之文交给随何带回汉,这样也算是个凭证,否则口说无凭,如果黥布发兵还好,不发兵,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么遥远的路程,又花销这么多的金钱,随何知道刘邦虽然很大方,给的钱却不能乱花,不能就这么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