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眼看着江然拎着刀就要走,长公主赶紧从书桌案前跳出来拉住了他:
“别冲动,别冲动!
“毕竟那是我亲哥。”
“你亲哥也不能赖账不给钱啊!
“更何况,那是你亲哥又不是我亲哥。”
江然眯起了眼睛:
“咱们是小本买卖,做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
“他敢赖账,那就是要我的命。
“他要我的命,我就要他的命,这很合理了!
“更何况,长公主不也因此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吗?
“既然是这样,那依我看,不如我们就把他杀了,让长公主取而代之如何?
“你不都说了,前朝也有女子登基为帝的先例吗?
“伱住的地方既然是叫剑鸣楼,那正应该仗剑而鸣,一举惊天下!
“待等大事成就,我就亲自去青国杀了青帝,为你解了青国之忧。
“再赴离国,杀了离国皇帝,如此一来这两国大乱,你就可以趁势而起,咱们大不了未来一统天下,你看如何?”
“我看……要不咱们跳过第一个环节,其他的照旧如何?”
一个声音忽然从一侧传来,随着吱嘎一声响,木柜子里走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人,四五十岁的模样,身上穿的朴素,却挡不住一身的贵气。
只是他此时笑的有点尴尬:
“毕竟,杀皇帝这种事情,能不做,还是别做的好。”
江然看了这突如其来之人一眼,又看了看长公主,轻笑一声:
“所以,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我如今到底是应该跪伏在地,高呼圣上万岁,还是故作不知,咱们再去皇城之内走一趟?
“让这龙椅之上,换个屁股?”
长公主下意识的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臀尖,轻轻咳嗽了一声,对那中年人说道:
“皇兄,这是江湖莽汉,不知道规矩。
“你也让着点,现如今你身边没有大内高手,估计有也没用。
“把他给惹急了,他真敢剁了你的狗头。”
“放肆。”
中年人眼睛一横:
“堂堂一朝长公主,岂能如此胡言乱语。
“朕这颗脑袋,怎么就成了狗头了?
“那你做为朕的妹妹,和朕一母同胞,你又算什么?”
说完之后,他看了江然一眼,微微一笑:
“惊神刀江然,你这名头,朕就算久居宫中,也是如雷贯耳。
“行了,你也不必拘礼,朕今日微服私访,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繁文缛节,可免。”
“……”
江然一阵无语,他本来也没打算行礼。
进门之后,他就发现这柜子里藏了个人。
和长公主这三言两语之间,江然就已经猜到了这藏着的人是谁。
因此这一番话,不仅仅是故意去逗长公主,也是说给这位当今金蝉天子听的。
果不其然,听完之后,这人就藏不下去了。
江然随手拽过来了一把椅子坐下,端起了刚才自己的那杯茶:
“还是那句话,这是唱的哪一出?”
长公主正想开口,金蝉天子便已经伸手拦住。
长公主自然让出位置,请自己的皇兄坐下。
就见这位金蝉天子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江然,眸光深邃,似乎想要看透他身上所有的一切秘密。
江然抬头,虽然没有什么针锋相对,可目光交错,也是分毫不让。
仰面视君,有意刺王杀驾!
这若是在朝堂之上,在满朝文武的围观之下。
这会喊一声拿下,保证立刻就得有人跳出来,把江然擒下,拉到午门斩首。
当然,能不能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是在长公主的府邸之中,长公主单玉蝉的卧房之内,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金蝉天子看了江然半晌之后,叹了口气:
“太年轻了……你要是再年长几岁就好了。”
“嗯?”
江然一愣:
“圣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问的这般直白?
金蝉天子哑然一笑。
他作为皇帝,平日里一言一行什么时候给人解释过?
往往都是下面人揣测圣意。
揣测对了,自然是加官进爵,前途无量。
揣测错了,那就得倒霉。
当官的里面门门道道实在是太多……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皇帝说完一句话之后,当面问皇帝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像话。
金蝉天子笑过之后,就看了一眼长公主:
“你若是再年长几岁,这驸马之位,非你莫属。
“如今你这般年轻,又有如此相貌,武功又这般高明,让你做这驸马,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皇兄!!”
长公主横眉冷对:
“你仔细想想再说话!!”
“行行行。”
金蝉天子轻轻摆了摆手,想了一下说道:
“玉蝉未曾入宫之前,朕便已经对她的经历有所耳闻。
“不过真等她到了宫里,将事情的经过尽数说明,说句实在话,哪怕她就站在朕的面前,朕也是后怕不已。
“江然,你虽然是一介江湖莽夫,但先是救了朕的这个嫡亲妹妹。
“其后于万军之中,擒得长阳军侯宁。
“更是一路护送长公主安全回到了京城……
“这一番作为,不谈功绩,不谈朝堂,不谈皇权。
“单就作为一个哥哥来说,朕是无论如何感激你都不为过。
“而作为金蝉天子,朕想问你一句,你打算要什么赏赐?”
说完之后,眼看着江然就要张嘴,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
“想好了再说。”
“什么都行?”
江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