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茶楼之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明白了的,在心中想着各种可能。不明白的,也不愿意表现出我没听懂,更不可能问出来。
而是装作明白一样,低头沉思,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免得让人看出来自己是个笨蛋。
最初提出那个可能得人,此时却已经消失在了茶楼,到了大街上涌入人群之中,便不知所踪。
但是这一类的说法,却在短短的半日时光,便搅和的甚嚣尘上。
以至于自公主府折返百珍会的颜无双,在得到了一干百珍会高层的拥戴之余,更希望由她主持,前往山海会问责。
这让颜无双有些迷茫。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跟山海会搅和在了一处?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轻率,颜无双也未曾立刻应允。
毕竟手头上的事情,千头万绪的,得一件一件来做。
对她来说,当务之急是处理长孙无极留下来的烂摊子。
可对于山海会来说,这完全就是无妄之灾。
山海会总舵【山海堂】内,雄浑的掌力落下,直接将一张上好的松木桌打的支离破碎!
“当真岂有此理!!!”
怒吼声传递八方,引得整个山海堂的所有门窗都晃动不休。
整个山海会七堂八部所有高手,此时全都云集于此。
然而面对申屠烈这雷霆之怒,却无人敢抬头去看。
一个个低眉垂目,好似老僧入定。
“长孙无极作孽,赚了黑心钱,引来对头袭杀,这是他长孙无忌的事情,我和山海会有什么关系?
“就为了一个惊神刀江然?
“一个后生小子,以为在落日评上大放异彩,就算是江湖上有一号了?
“竟然敢让人将拜帖射在了我山海会大门的匾额之上。
“当真是目中无人至极!
“可就区区一个江然,我申屠烈何惧之有?
“哪怕再加上一个百珍会,我又岂能怕了?
“何至于暗中下手杀人?
“扫除障碍?
“我山海会行得正坐得直,纵然真有障碍,也是当面扫清,何苦背后出手?”
申屠烈今天六十多岁,然而发丝不见白,面容不见老。
声如洪钟,开口说话好似雷霆阵阵。
脾气火爆,更是非比寻常。
听到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场内众人到底不好继续沉默。
就见一人站起身来,抱拳说道:
“会首息怒,此事当是有人故意为之。
“当这消息最初传开的时候,属下就已经派人去查。
“知道是有人故意将矛头引到咱们山海会。”
“可曾调查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申屠烈虎目一翻。
那人摇了摇头:
“对方来历莫测,而且武功不凡,难以追查到根底。”
“会不会是江然的人?”
当即又有人开口说道:
“咱们和江然之间,本没有任何瓜葛。
“他忽然莫名其妙的上门挑衅本就古怪。
“而这传言,更是将咱们拖入了一个极端不利的境地之中。
“此时此刻,如果江然当真来到了咱们是山海会大开杀戒,对于旁人而言,可未必就是事出无因了。”
“大开杀戒!?”
申屠烈怒极而笑:
“到底你们是泥捏的,还是我申屠烈是纸糊的?
“一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也敢放言到我山海会大开杀戒?”
“这……属下失言。”
方才开口那人连忙躬身认错。
申屠烈则吐出了一口气,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你们是被这惊神刀三个字吓破了胆子。
“不过今天晚上此人便要来我山海会,我自然得好好相迎。
“你们也各自去做准备。
“不过,背后搬弄是非,栽赃陷害之人,你们还得加把劲,将其找到。
“如果当真是江然于背后弄鬼……哼!”
“是。”
众人答应了一声,心中都松了口气。
而就在此时,一阵笑声忽然自门外传来。
待等众人看向门外,却不见人影。
再回头,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中年人。
这人看上去四十上下,面白无须,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浑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手中的一把剑。
剑鞘漆黑,好似可以融入暗夜之中。
剑柄之上则有一枚黑色的宝石,闪烁着异样光彩。
这是‘小夜剑’,一剑无生剑无生的佩剑。
“你怎么来了?”
申屠烈怒气似乎还未褪尽,看谁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哪怕是剑无生,也未曾让他如何青眼相看。
“狗脾气。”
剑无生却好似已经习惯了申屠烈这模样。
对此根本不在意,只是轻笑一声:
“反正我还在你这山海会中,这江然的名头,我也是早有耳闻。
“今天晚上我总得过来看一场热闹。”
“你是想看我的热闹,还是想看他的热闹?”
申屠烈的脸色更黑。
京城之中早有传闻,说剑无生一到京城没多久,就被自己请来了山海会好生招待云云……
但旁人不知道,申屠烈知道……这根本就是谣传。
哪里是他申屠烈请剑无生来?
分明就是剑无生死皮赖脸的过来蹭吃蹭喝。
此人江湖上名头不小,为人却不要脸皮。
厚着脸皮吃天下,偏生武功高强,申屠烈也拿他没办法,这才只能听之任之。
至于外界传言……这样的传言总好过实言相告吧?
结果便成了现在这模样。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有些关系,却并没有那般亲厚。
而此时剑无生则咧嘴一笑:
“都想。”
他说着,翻开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当时找到的那把碎金刀,本是想要交给叶空谷,让他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继承这把宝刀。
“却没想到,叶空谷一代大侠,死的却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