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本来可以随着申屠烈恩师的出现,最终平稳结束。
却因为单智忽然横加出手,发展出了不一样的波澜。
场内场外之人,凝望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滞。
单智是当朝太子。
江然是江湖新贵。
二者身份可谓是云泥之别,然而此时此刻,单智就在江然面前。
且不说他一个当朝太子……纵然是当今天子,又能如何?
凭借江然的武功,杀他不过一念之间。
唯一的问题便在于,江然……到底会不会杀?
要知道,杀人容易,可杀了单智之后的后果,那将是不可想象的。
自此之后,金蝉绝对容不得江然立足。
朝廷将会发下海捕文书。
江然这颗项上人头,必然价值千金!
可若是不杀……那江然先前的那些话,便成了放屁。
外面围观之人听不清他们当中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是场内众人却是听得到的。
江湖人最重脸面,江然食言而肥,对他的名声也将会是极大的打击。
可面对当朝太子,稍微退让一步,却也算不上丢人。
一时之间,场内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态都不免复杂。
像宇文亭和申屠烈,都有点希望江然能够对太子狠下杀手。
如此一来,江然和长公主的事情,自然也就随风而散。
申屠鸿的大仇,也有了报仇的机会。
倒是剑无生眸光深邃,轻声开口说道:
“江大侠,三思而后行啊。”
单智闻言也是一笑:
“没错,江然,孤也劝你,三思而后行。
“武功练得再高,也终究是我金蝉子民。
“你敢对孤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你……”
话音至此,就听得咔嚓一声响。
单智一愣,低头去看,就发现自己的一根小手指已经被反折。
剧烈的痛苦此时方才传递心头。
可刚一张嘴,就感觉嘴里多了一个东西,却是江然趁机往他嘴里塞进了一个酒杯。
下一刻,江然手掌一托,只听得咔嚓一声响。
那酒杯顿时在他口中支离破碎!
碎片割裂口中血肉,一刹那的功夫,当朝太子便已经是满嘴是血,惨嚎不止。
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又被江然一把抓住了脖领子,顺势往桌子上一按:
“太子说……以下犯上,如何?”
宇文亭浑身颤栗,他当真动手了!
可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江然……伱当真胆大妄为至极!
他悄然后退,一瘸一拐,还禁不住捂着自己的脸,想要从此地离去。
只要从这里出去,将这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江然便是逆贼,便是谋反,便是罪恶滔天!
可这一步跨出,下一刻,他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股悚然到了骨子里的感觉,自尾椎骨一直冲到了顶梁门。
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江然此时正凝望太子,顾不上自己,那这会这感觉是从何而来?
目光自申屠烈师徒身上一扫,最后落到了剑无生的身上。
就见剑无生微微一笑:
“宇文公子,想去何处?”
“……是你!?”
宇文亭不敢置信:
“你敢拦我?”
“今日之事,未曾有结果之前,任谁也不许踏出这个院子。”
剑无生看了申屠烈一眼:
“申屠会首,你该清场了。”
清场指的自然是外面的那群人。
申屠烈心有不甘,不过看着剑无生的双眼,他便知道,如果自己不去清场,那大概动手的就是剑无生了。
此人剑法之高明,乃是申屠烈生平仅见。
到时候结果如何,可就当真难说。
想到此处,他轻轻点头,一边开口对江然说道:
“江大侠,你快快住手。”
一边打算召唤手下,驱赶外面的那群人。
之所有这样的一句话,也是为了逃脱干系。
无论如何,太子都是来山海会做客,他在这里被人打成了这样,江然固然是胆大包天,可山海会也难逃罪责。
但不管怎样,态度表现出来。
至少不是跟江然一伙。
哪怕真的有什么惩罚,也不会太重。
当然,前提是江然莫要当真脑子一抽,杀了当朝太子。
可就在申屠烈打算清场的当口,忽然有一阵阵的脚步声传来。
“京城今夜宵禁,尔等速速归家不可于街上逗留!”
这声音响彻四方,可见喊话之人内功深厚。
与此同时,山海会大门也被人叫开,一群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鱼贯而入。
目标也是明确至极,直奔后院。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周围这帮江湖人知道如今山海会院子里所发生的事情事何等干系重大,当即也不敢多看。
纷纷退下,各回各家,可纵然如此,心中也是记挂今夜山海会这边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底是江然一怒之下,于京城大开杀戒。
还是说……江然会偃旗息鼓,束手就擒?
至于为何要束手就擒?
他已经出手伤了太子,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可能?
众人心中揣测各种可能,目光回望还有些恋恋不舍。
而这帮军卒,转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后院之中。
申屠烈眉头微蹙:
“是御林军?”
眸光一转,正要开口,就听一个声音说道:
“这里怎么了?怎么这般热闹?
“嗯,皇兄啊,你如何口吐鲜血?”
众人抬头去看,就见一个年轻人穿盔带甲,却也没有半点将军的气魄。
走两步得喘三步,偶尔看看身上盔甲,脸上还带着一点埋怨,似乎怨恨此物太重。
但脸上却又眨眼间变得满是欢颜。
笑嘻嘻的看着单智。
单智看到他脸色更是一黑:
“单聪……”
他嘴里疼痛,说话就有点口舌不清。
江然也看了单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