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渊真人倒是安静的很啊,你身上的这个香囊,是什么人给你的?”
道渊淡淡一笑: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只希望,到时候你仍旧能够保持现如今的平淡。”
“看来你对他们很有信心。”
江然轻轻出了口气:
“天上阙没有本事在京城之中,还能这般肆意妄为。
“那看来,你背后站着的人,果然就是血蝉了。”
道渊眸光顿时一变:
“你……在说什么?”
江然轻笑一声:
“怎么,道渊真人不知道血蝉吗?
“那我跟道渊真人解释解释。
“所谓的血蝉,便是金蝉开国之初的一帮高手所组成的组织。
“其本来的目的是为了维护金蝉的稳定。
“但时移世易,组织会更迭,人心会变动。最终,金蝉有了不臣之心,如今正在为了自己的野心奋斗……
“这一点,似乎很能够引起道渊真人的共鸣吧?”
“……”
道渊的脸色铁青: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血蝉的?”
“有一段时间了……”
江然笑了笑:
“这么看来,道渊真人是承认自己是血蝉中人了?
“那看来,先前我的判断,是出问题了……”
这句话不是对道渊真人说的,也不是跟叶惊霜说的。
提起这句,是因为他之前对长公主说过,宇文昴很有可能是血蝉中人。
但现在看来,泄露了隐秘的是道渊。
撩拨太子来招惹自己的是血蝉。
宇文昴虽然对自己不满,但也只知道去找武威候一起,去劝圣上莫要这么做。
所行倒也是光明正大。
至少就目前来看,除了宇文亭有嫌疑之外,这宇文昴的嫌疑反倒是越来越轻。
那接下来,就该看看,今天晚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了。
想到此处,江然忽然看向了道渊真人:
“敢问真人一句,这香囊是他们什么时候给你的?”
“……你问这个作甚?”
道渊真人眉头紧锁,最大的谜题都已经被江然随口道破。
什么时候给自己这个香囊重要吗?
“想确认一件事情。”
江然笑道:
“而这种事情,道渊真人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道渊真人微微沉吟,缓缓开口说道:
“今天下午……”
此言一出,叶惊霜脸色顿时一变:
“你今日见过他们!?”
既然见过,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从未对道缺真人下过毒手?
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没有告诉他真相!
换言之,当那香囊给道渊真人的时候,道渊真人便已经是弃子了。
对方是在行险一搏。
在明知道道缺真人身死之事大有玄机的前提下,将这香囊交给道渊真人,便是想要借此试探。
他们试探的目的有很多。
可以是为何道缺真人忽然行诈死之举。
虽然那会就算是血蝉也不能确定道缺真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诈死……
纵然不是,纵然道缺真人真的被人所杀。
那也不过就是道渊真人计谋得逞,最后坐上了道一宗宗主之位。
对于他们来说,其实也没有丝毫损失。
而如果道缺真人真的是诈死。
那在这种情况之下,道渊真人就不可能成事。
如果他死在了道一宗,死在了道缺真人的手上,姑且也就罢了。
可如果这件事情出现了波动,这香囊也就派上了用上。
现如今的结果就是,江然带走了道渊真人。
血蝉可以通过暗香来,找到琅嬛书坊。
对方的目的可谓是达成了。
想到这里,江然忽然叹了口气:
“终究是有些大意了。”
“江大哥……”
叶惊霜轻声开口,有些担忧的看了江然一眼。
江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
“我没事……”
只是有些感慨对于对方的谨慎。
江然从未小看过血蝉,这帮人能够隐秘行事至今,手段不可谓不厉害。
不过纵然谨慎,纵然小心,也还是难免有了一丝一毫的疏忽。
然而这一点点的疏忽,便叫对方抓住了机会。
这样的对手,倒是让人颇为兴奋。
江然的感慨只是一时,继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看向了道渊真人:
“真人已经成为了弃子,竟然还愿意为血蝉这般保密?”
“不过是互相利用……又非意气相投,何来弃子一说……”
道渊真人倒是光棍:
“今日白天,他们从未承认,也未曾绝口否认。
“最终做决定的是我……你说得对,贫道的心太急了。
“好似烈火烹油,一时一刻,都等不得了。
“酿成如今后果,不过是咎由自取……你故意这么说,是想要撩拨我们?
“其实大可不必。
“毕竟,就算我尽数跟你交代,却也交代不了多少。
“我对他们的了解,只怕还没有你多。
“我只知道,他们神通广大,能够帮我成事。
“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你知道知道,应该如何联络他们吧。”
“知道……”
道渊真人看了一眼自己腰间:
“我腰间有一个哨子,吹响它,便会有一只鸟飞来。
“鸟腿上挂着竹筒,竹筒里有一张空白的纸。
“你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写在纸上,到时候他们便会如期而至。
“我和他们合作至今已经快有十年,他们从未爽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