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己就是怕被别人抢,所以在炼器的过程中,在炼材里加了自己的精血。”
沈玉堂紧蹙着眉头坐下。
“有没有可能是他偷偷加进去的?”
“但是林汀自己说他在炼制的过程中没有离开。”
沈玉堂绝望地闭了闭眼。
“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沈玉堂无奈低喃,但是又想起林汀黑葡萄般的双眸,那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澄澈的眼睛。
林汀大概是不屑于撒谎的。
“林汀没有证据,又死不承认,其实本来我们大家都对于半魔的身份是有歧视在的。”司琻说着,沈玉堂自嘲地笑了笑,因为他是半魔吗?
不,因为现在他对面的是林汀。
“七长老最开始明显也是相信林汀…所以知道真相之后更加愤怒,训诫自然是少不了的。”
“所以林汀走了,有些人说他是遭不住七长老的责罚,为了逃避责任偷跑走的,也有人说他是面子丢尽待不下去。总之,他踏出师门走的也不是寻常道,七长老便去寻了。”
听到这里,沈玉堂的心情已经不能够用复杂来形容了,那简直是冰火交融的折磨,蚕丝和木棍混成一团的牵扯。
“不是,都不是。”沈玉堂像是在对司琻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才不会因为什么责罚、什么颜面就弃师门于不顾…”
沈玉堂沉吟,片刻忽然抬头看向司琻,言语中满是迫切,“师兄,你能想到吗……他从来,不是为了修仙而修仙,从我遇见他那一天,我就知道。”
沈玉堂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初见那一晚,明明灯火昏暗,明明他蓬头垢面,但是眼中的狂热,却那么刺眼。
林汀是纯粹的,这种纯粹作不得伪。
纯粹地忠于丹和器,为了学成,他宁愿摒弃自己几乎已经成为习惯的卜算,只为留在这里,为了更好的资源。
这些恐怕连七长老都不清楚。
而现在,他曾在自己无比珍视的土壤上,尽情播种过的希望,挥洒过的汗水,最后呕心沥血结出了果实,却被人窃走了。
那他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