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宁嗯了一声,朝父亲和爷爷屈身一拜,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等左宁走后,左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现在才出此下策……卖了个女儿换了一个一门三宗师的世家,真是会做生意……”
左统江若无其事,灌了杯茶水,说着:“看着走就是了。”
……
京城,青正城,皇宫
宽敞明亮的鎏金书阁内,有一位黄袍加身的中年人,他的面前是叠起来有一尺多高的奏折。
这个中年人,便是青帝沈逸。
他看着龙案上那乱七八糟的奏折,脑壳一阵犯疼。
简单看了其中的几本后,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官吏互相对喷尬黑的经典内容。
这本就是甲指着乙如何如何贪污腐化,如何如何结党营私,如何如何搜刮民脂民膏。
然后下一本就是和上一本在内容上大差不差的,指控对象却又变成了甲。
但是这些官吏之间的破事,调查起来不但麻烦,而且费钱费时费力。
在沈逸看来,就是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工作。
如此翻阅了几本后,好不容易提起干劲的沈逸选择了摆烂,他放下奏折,大声喝道:
“来人!张皓呢?张皓!”
话音刚落,旁边屏风后,一个中年模样的内臣便快步走了出来。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沈逸的面前,高呼道:
“万岁,臣在。”
沈逸指着龙案上的这些奏折:“把这些东西给我处理了,重要的筛出来给我看便是,不重要的你自己看着办。”
在他看来,官员对喷就是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这些年如出一辙都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内臣来处理了。
说完,就转身忙活自己的东西去了。
依旧如常的情景,但是张皓的额头上又已经满是冷汗了。
这些年,他们这些内臣仗着沈逸的放权,作威作福,大青最近两年的情况突然骤然转下,也是因为他们这些年日积月累的功劳。
贪污官员,一部分赃款就进了他们这些人的腰包。
虽然这一年,他们有所收敛,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
在总管邓元亲自离京之时,老总管看着他们摇了摇头,通过公主外嫁来将燕云二州绑在一起,也是张皓出的主意。
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补救办法。
他等了好一会儿,等沈逸走远后,快速地将一些规格高的奏折藏在了袖子里,然后转身走向了公相阁……
沈逸走到了后宫之中,首先和最近一样,还是最先来到了马上就要外嫁的长女怀玉这边。
进院之后,便是一个有着流水石桥,静池木亭的小花园。
花园和往常一样,安静地只能听到流水哗啦的声响,和时不时的书卷翻动的声音。
而怀玉公主,却没有和往常一样,倚在水池之中木质小亭里,安静地看书,而是坐在了亭子里,绣着什么东西,旁边的椅子上,是那本被风吹着,时不时发出声音她最近在看地书。
侧脸柔美,清澈的目光盯着手中的东西,葱白如玉的柔荑捏着针,在忙活着。
春风时不时拂面而来,卷动着她的青丝,敲响了她发簪上的玉石。
沈逸没有去打扰自己的女儿,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注视了一会儿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刚刚的目光,沈鸾停下了手中的女红,一边扭头,一边挽着被风扰乱的鬓发,看向了院门外。
却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没有多想,便又投入到了,手中的工作之中。
她手里是一个红色的香包,上面有一个还没有绣完的“宁”字。
“希望……他会喜欢吧。”
少女在心里估摸着大婚的日子,心里不由得也开始对未来的夫君产生了憧憬和期待。
至于他身上的婚约,沈鸾也不是很在乎,对父皇的吩咐言听计从便是了。既然在明知左宁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将自己许配给他,自然有他的考虑。
“别是个大叔就行……”
……
远在燕州左宁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周围,呢喃道:
“谁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