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了。”赵士程扯下脸的面巾,看着那辆破旧的平板车说:“我来!”
岳飞已经去了多时,身上已经出现了尸斑。除了尸斑,还有许多伤口,赵士程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他们怎么敢啊?他们怎么敢下这种毒手!
赵士程并不害怕,他拧干手巾,轻轻擦拭着岳飞的脸,喃喃自语着:
“师父,这笔帐,迟早我会替你讨回来的!秦桧、张浚,还有那个万俟卨,凡是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还有赵构,他昏庸无道,残害忠臣,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我会亲手,将他拉下来……”
“师父,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救下你……”
唐婉捧着备好的衣服走了进来,看到痛哭流涕的赵士程,心好像被攥住一样,痛的喘不过气来。
这怎么能怪赵士程呢?他们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都没能改变官家的心意……
“夫君!”唐婉放下衣物,轻轻拍了拍赵士程的后背,说道:“不要自责了,不是我们没有尽力,师父遇害,罪责不在你!
等天一亮,我们必须离开这里……我们还是快些收拾好,让师父早日入土为安吧!”
赵士程果然振作了起来,低声说:“嗯,婉婉你先回避一下,等我收拾好,我们一起出发。”
唐婉在门外等了半个时辰,赵士程才打开门:“我已经帮师父收拾好,杜仲、白飞,你们进来。”
事出仓促,棺材是临时从棺材铺买的,很普通。可是无人顾得上这些,大家合力将岳飞放进了棺材里。
赵士程抬手,在额间绑上一条白布,唐婉也是如此,他们是夫妻,赵士程如何对待岳飞,唐婉就要如何对待岳飞。
其他人则是在手臂上绑上一条白布,就像从前在军中那样,送岳飞最后一程。
赵士程看着天边微弱的晨曦,高声喊道:“众人听令!出发~”
天色微亮时,有人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进了山。
那些人很奇怪,穿着一身黑衣,只在胳膊上绑了一块白布,为首的一对男女,一个打幡,一个捧着无字牌位。
说他们重视,但这也太寒酸了些!说他们不重视,这群人,个个神色悲戚,最后面的几个高大的男人,更是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虽然奇怪,看到他们的人却没有多想。
这两日老百姓都在议论岳飞一家的事,谁有心思关注一个不起眼的送葬队伍啊?
天色大亮时,赵士程带人挖好了墓坑,在杜仲、白飞等人的帮助下,将棺椁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