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还在皱着眉观看,范禾放弃了事先说好的计划,自缚利器,抛弃唾手可得的完胜,让中行黑肱很不高兴。但俩人地位等同,只是合作关系,他也没办法强行命令他。
不过,现在他的眉头稍稍舒展,因为看得出来,范禾胜局已定!
范、中行的少年们见状,也不住地叫嚣起哄。
赵无恤后退半步,心惊不已,他剑术不比箭术,并不是很出众,在成邑虽然和羊舌戎、王孙期、田贲等不同风格的人较量过,但胜率却不高。如今面对范禾,居然感觉看不透对方深浅,这是俩人剑技差距很大的标志。
“再来!”他却越挫越勇,一击不胜,再来一击。
乐符离去搬的救兵还未到来,他没有其他办法脱身,现在只能坚持,只能胜利!否则,若是被强行羞辱一通,简直是无面目见赵鞅和泮宫诸子了。
他又不是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而是骄傲的卿族子弟,是纯粹玄色的有匪君子,任何污点都将影响他在泮宫中的地位,影响他未来的大业。
无恤心中默默向赵氏先祖祈祷,别灰心,这样的比武偶然性太多了,并不单单靠技巧,还有希望。
于是他换了一个握剑姿势,深吸了口气,很快再次进入状态。
范禾也冷笑着换了一只手持剑,正面大开。
破绽!对方的狂妄也是一种机会。
这一回,无恤不再做多余的动作,而是突然疾速踏步,手中的木剑以刁钻的角度刺向了范禾!
但范禾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冷笑。
“赵子,你的破绽,太多了!”
一旁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只见当两人的剑再次错身而过时,动作并不大,但其中一人发出了一声闷哼,随即再次抽离了身体。
是谁受伤了?少年们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不断寻找。
“范子,你的肩上……”有各眼尖的少年失声叫了出来。
范禾微微偏头,他发现,自己右肩膀上,居然多出了一条白痕!
这是木剑擦拭留下的痕迹,是赵无恤的手笔!
它留在范禾蓝色的剑士服上,像是飘在蓝天上的一丝云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