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张铁此刻脑子里“看到”“听到”的,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张铁低着头,似乎在注视着陆小双。别人自然也看不到张铁眼中闪动着的异光。
张远山说完,张铁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然后轻轻顺势抹下,在张铁的手离开陆小双面部的时候,陆小双已经闭起了眼睛。
张铁站了起来,再次叹了一口气,似乎意兴阑珊,“找个地方,把他好好葬了吧。就用你们找回来的我丢失的那几个金币,买口上好的棺木,另外那几个小贼也不用审了,都是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叫人送到幽州城的义堂之中,让义堂好生照顾教导,王五的家产全部查抄充公。所得资材全部送到义堂,另外在我今年的俸禄中拿出十万金币。也送到幽州城的义堂,让义堂留心幽州城内城外无家可归的少年与乞儿。务必令其不要再受奸人所用,误入歧途!”
听完张铁的话,张远山面色一正,拱手弯腰向张铁致意,“大人仁德!”
可以说,因为张铁今天的一句话和拿出的那十万金币的捐赠,以后这幽州城中的无家可归的少年和乞儿,就都有了另外一条出路,十万金币不是小数目,就算这笔钱每年只存在银行之中,那利息,也够幽州义堂每年多收养教导上千孤儿乞儿。
幽州城的义堂也是随着幽州刺史之争落下帷幕之后这两日才开始正式成立投入运作,自然一切都是从零开始,也有很多照顾不到的地方,在以前,幽州未升格建制之前,这刚刚建好的幽州城可没有什么义堂。
张铁笑了笑,似乎已经把这件“小事”丢到了脑后,“好了,回去吧,随我到幽州城的其他地方走走,也看看这幽州城还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要过年了,让幽州城的百姓过一个太平年吧!”
……
廷尉大人要离开这里,廷尉寺中的一个如狼似虎的刑捕和三司官员也自然跟着离开,张铁交代下去的那些话,也自然有人去执行。
后面的一个多小时,张铁倒真的带着廷尉寺中的一干官员和刑捕冒着风雪在幽州城中转了一圈,虽然没有净街虎过街那种鸡飞狗跳的气势,但一干三司衙门的大人物走到哪里,还是让幽州城中一干等闲的百姓退避三舍,不敢轻易靠近。
也就是在这几个小时之内,过年之前的幽州城经历了一场短暂而剧烈的“严打”,廷尉寺的大牢里,一下子也多出了一百多个偷鸡摸狗的城狐社鼠和平时名声不太好的地痞恶霸。那些人恐怕要在大牢里过年了,在普通人面前,这些人平日作威作福,而在三司铁衙的刑捕和官员面前,这些人简直比见了猫的老鼠还乖,那可半点都没有夸张。
在幽州城转了一圈,张铁也就重新回到了廷尉寺中。
等其他人离开,张远山凑了过来,脸色也多了一点严肃,“大人,今日之事有一点蹊跷!”
张铁目光动了一下,不过人却笑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道,“确实有点蹊跷,我这边要找人,那边的人就出事了,看来这幽州城的三司衙门之中,有人在向外面露风啊,有这么几个人随时在向外面传着话,小事都变成大事了,过完年后你好好筛查一下,虽说这廷尉寺中下面办事的一些人和三教九流的人都关系密切,但人员太杂了也不好,该清退的就清退了吧!”
张远山看着张铁的面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铁已经摆了摆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要过年了,也别闹得让大家年都过不好!”
听了张铁这句话,张远山才把自己肚子里的话重新咽了回去,然后躬身就要退出。作为一个历练世情之人,又是在廷尉寺这种森严的机关之中,他很明白自己作为张铁副手应该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这事的确有蹊跷,但廷尉大人似乎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把这件事弄得太大。再追究下去,那么。也就到此为止了。说到底,也就是只死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
“对了,过年这几天廷尉寺中可有值守之人?”看着张远山要退出,张铁似乎想起了什么,用随意的口吻问道。
“过年的时候下官会在廷尉寺值守,其他三司之中的官员刑捕也轮班值休。”
“那就好,怀远堂中进入廷尉寺的子弟执事这次过年就不要回去了,多在廷尉寺中锻炼一下,多多熟悉一下各自手上的事情业务。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们怀远堂,不要让人看我们怀远堂的笑话,像廷尉寺这类重要机关,作为怀远堂的子弟,在这种时候,更是要做出一点样子来让人瞧瞧!”
“是,我随后就安排!”张铁说得在理,张远山也就领命。
张铁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得说道。“今日来廷尉寺再转了一圈,原本只想再次看看这廷尉寺的门口到底朝南朝北,也让那些没有见过我的人见见我这幽州廷尉长什么样,省得别人嚼舌头。没想到还发生这些糟心事情,算了,我也要回金乌城了……”
张铁敢让怀远堂的家族子弟过年的时候留在廷尉寺锻炼。可没有一个人敢让张铁过年的时候也留在廷尉寺锻炼,这种话。估计张太玄都不敢跟张铁说出口。
……
半个小时后,张铁重新坐上飞艇。离开幽州城,一干廷尉寺的官员都去给张铁送行。
廷尉大人来这幽州城一次,稍微敲打了一下,既让廷尉寺中的一干官员一下子提起了精神,也让这幽州城在过年之前更清净了一些,毫无疑问的是,今年过年,整个幽州城中家里和家外丢失东西的案件肯定要大大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