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廷尉寺的这几天中。朱大彪却和张铁混得熟了,颇有些意气相投的意思,两个人之间说话也越来越没有顾虑。
这个时候听到张铁的问题。朱大彪只是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说来你可能不相信。这个爷爷,我已经五六年没见了。我长这么大,和他说过的话可能还不到二十句,要不是我在幽州出事,他恐怕连有没有我这么一个孙子都不一定能记住。”
“啊,不至于吧?”张铁眨了眨眼睛,以他家的家庭氛围,他实在难以想象朱大彪说的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于一个家庭之中。
“我爷爷他有子女87人,我老爸在家中排行第63,在一干叔伯之中并不算出众,我老爸除了我老妈之外,还有二十多个姨娘,我老妈在我老爸的女人之中排行第十四,也只是中等,到了我这一辈,仅仅是我家里的兄弟姐妹就有34人,在这34人之中,我排行21,也混得一般,连上我老爸这一支在内,到去年我离开幽州时为止,我爷爷的亲孙子亲孙女都有543个,其他的外孙和外孙女还有240多个,这个数字,每年还在增加之中,你说我算那根葱。”朱大彪揉着脸,“老东西是幽州刺史,每天不是处理公务就是闭关修炼,我长这么大,见那老东西的机会还不到二十次,而且大多数是家族之中过年或祭祖的时候见上一面,老东西第一次和我说话是在我六岁,那年祭祖,在家中的宗祠大殿之中,他问了一句我叫什么名字,等他第二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十二岁了,觉醒了第一个先祖血脉……”
老东西?听到朱大彪口中的这个“尊称”,张铁也是无语,而他话中的内容,也才让张铁知道为什么这豪门大族之中的亲情会都淡泊。
这不淡泊也不行啊,无论是谁,生上了十个儿子,也不可能把每个人都照顾得过来,骑士是很强大,但再强大的骑士,一天的时间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不可能把时间多变几个小时出来,当然,除非那一家子人都生活在时间之塔中,那就另说了。一个人坐在燕州刺史这样的位置上,既要处理公务,又要不耽搁修炼,每天还要吃喝拉撒,偶尔还要忙活一下传宗接代的问题或者让自己偷闲喘口气,一天能腾出来在家的时间有多少?这个时间再分成十份,那每一份又有多少?等这八十九个人再次开枝散叶,那些更小更嫩的枝叶又会获得多少关注呢?
张铁知道,朱大彪说的这话可不是个别显现,而是太夏豪门之中的普遍现象,豪门之中的骑士高手,一个人生几十上百个孩子的实在太正常太普通了,有时候,骑士血脉的延续,在许多家族之中,甚至已经不仅仅是那个骑士个人的问题,而是上升到整个家族血脉繁衍的高度,特别是觉醒了一些先祖血脉的骑士,连传宗接代都变成了家族重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事实上,刚刚在太夏安定下来不到几个月,张铁已经慢慢感觉到了怀远堂的压力,堂中长老开始已经开始旁敲侧击。要让张铁娶妻纳妾,多多造人。要不是张铁现在已经是堂中长老,地位显赫。而且在刺史之争中为怀远堂立下汗马功劳,张铁说不定就要被怀远堂中的一干长老丢过一堆女人来给霸王硬上弓了。
“你不是在幽州刚刚买下三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吗,那可是一大笔钱,好歹也两千多万金币,你在家里不会这么惨吧?”张铁问道。
朱大彪买的那块地的等级比起张铁在阳河郡旁边买的地还要偏僻一些,所以价格也更便宜,同样,看在燕州刺史孙子的这块招牌上,幽州司农府已经给朱大彪做了最大程度上的优惠。
督宰大人的飞舟。已经降落到离地几十米的高度,张铁一边说一边说随着张太玄和穆雨长老往前走去。
“我老妈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那些钱,是我老妈攒了大半辈子的私房钱,还有与我交好的同宗几个兄弟和朋友攒下来的钱,外公和几个舅舅也支援了一点,燕州银行还看在我刺史孙子的这块招牌上给我贷了一些款项才凑了这么一笔!”说到这里,朱大彪用早已经准备好的辣椒水往手指上悄悄抹了沫,然后用手指往贴着眼皮下面一擦。突然之间就眼睛发红泪流满面,“为了这一搏,我连我小九妹这些年攒的压岁钱都给骗来了,你说我容易吗我。为了躲债,今年过年我家都不敢回了……”
我靠!这个混蛋也真做得出来,连小姑娘的压岁钱都能骗来做投资。真是服了!
飞舟的门打开,里面的人甚至还没出来。朱大彪就一声悲号,就像历经艰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以一个乳燕归巢的姿势就朝着那边扑了过去,“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