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这观亭亭庙转了一圈,丁当在江边瞧见一片乱石,都有五六人高,上面还有些荒草、泥土。
“这里应该是有一条悬藤来着找到了!”
丁当上前,找到一根悬挂在石缝之间的悬藤,上前扣了这藤蔓几下。
随后,便站在原地等候。
不久,有两人踏着水浪从江中走出,来到岸上后,身上的衣服一点没有沾湿。
“来者有什么事情?”
“我是送信的。”
丁当神色如常,并不以为惊奇,只是把信递过。
这两人取了信就走,也不多说话,扭头就走。
只见得他们一步步走入江中,最后一个浪头打过,淹没了这两人的头顶。
“唔,按照我的推算,今晚江神应该是在宴请一干才子书生,过会儿八成要见我,这机会留给那个人他也最多就是蹭一顿饭,最多得些谢礼。”
“要是换成我就大不同了”
丁当抬头望向自己头顶上方三尺之处。
一顶深青色的华盖半隐半现,丝丝璎珞垂下,一缕缕金黄色吉气为骨架,伞面上点缀着各种祥云图案。
不久,那做仆人打扮的两人去而复返,对着岸上的丁当说:
“江伯要见你!”
丁当点点头,跟随着这两人分水而下,显出一条青石小道,道路尽头可以见到建造在水底下的屋舍亭台楼阁。
江神的神力隔开了江水,这里一如陆上,四周亮堂堂的,环顾四周不知光源何在。
这两个仆役将丁当引入一间宽敞的大殿,在末位的坐席下座下,这里已经摆好了桌椅碗筷,有精美的菜肴、点心、干果等物招待。
丁当入席之后,打量了场上,人不多,只有四十多人,都是些年轻人,看着都是十五六岁乃至于二十岁出头,穿戴都是不凡,看得出非富即贵,相比之下倒是显得丁当相形见绌了。
“今日恰逢本伯诞辰,大会宾客,诸位或是得了本伯请帖,或是闻讯而来,或是机缘巧合,都是本伯的客人,本伯敬诸位一杯。”
主位上的江伯站起身来敬酒,下方客人都是捧起案上牛角杯,也是一口饮下。
随后,就是歌舞,有怀抱琵琶的歌姬上台演奏,有身披轻薄纱衣的舞姬献舞,不时还停驻几步,献歌清唱。
那歌舞之间,纸醉金迷,身旁的侍女轻言软语,频频劝酒。
酒醉半酣之间,饶是在座之人非富即贵,出身不凡,都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也不禁沉浸其中,显出几分真颜色。
殿后,隔着珠帘,江伯不知何时来到这里,正指点着殿中男子,对着两个宝贝女儿介绍。
“这位就是江左梅郎,诗词双绝,容貌过人,可惜这书生体弱多病,注定早夭”
“这个对侍女动手动脚的,是本地大户王家的二少,平时看着还好,弓马娴熟,听说还取了武秀才的功名,没想到醉酒了这般放肆”
“这是鄞江候府老夫人的娘家外孙,去年得了秀才,有些文名,也算好学,没什么劣迹”
两个女儿一红一紫,穿着襦裙,梳着双丫髻,出落得亭亭玉立,聚精会神地看着。
瞧着场上这些年轻人半醉后的丑态,姐妹俩拿着绣帕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唉,别笑了,认真些,这里头每一个都是为父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你们俩要是再不满意为父可就没辙了!”
江伯有些气恼了,一人一下,在她们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哎呦!”
她们异口同声地喊着痛。
“爹爹,那末席的男子是谁?”
妹妹眼尖,指着靠近殿外的那个席位。
江伯看了过去,入眼正见到一位漫不经心地打着瞌睡的少年。
“那是”
他有些眼生,随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