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瑞克希尔注视着他们走进阴影位面,阴影位面投影着主物质位面,只是空间和物体的本质会发生可怕而不可测的变化,想要追赶时间的话,施法者们常用它缩短路途,只要施法无误,一夜之间他们甚至可以走上数百里乃至上千里。亚戴尔把它称之为避难所也没错,因为进入阴影位面的通道从来就是不确定和不固定的,只有很少的人以及阴影位面的生物可以在这个奇特的位面捕捉到自己的目标,对了,他们将要面对阴影位面中的捕猎者,但作为晨光之神的追随者,亚戴尔的力量恰好是他们的克星。
当位面的连接点逐渐消失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的寒意已经迫近到费瑞克希尔的脚下,墙面和地面都凝结起了白色的冰霜,燃烧的火焰无声无息地熄灭,魅魔提在手中的头颅抱怨着很冷之类的话,而费瑞克希尔立刻满足了他的愿望她一抬头就将整个头颅,以及头颅中的灵魂吞了下去,有人说恶魔的血液都是酸液,胃肠中则是岩浆,这下子他可以好好地暖和一下了。
“这可不太像是个灰袍能够做出的的事情。”费瑞克希尔喃喃道,而且她能够感觉到这不是法术,而是不再受到压制与意图掩饰的力量尽情外溢后的结果。
“向我们最具魅力的小殿下致敬。”就在恶魔抽动着鼻翼,竭力在记忆中搜索着的时候,那个灰袍出现了,他带来的负能量就像是从无尽深渊中汲取的,但令人惊讶的是,他自身却极其的……平静,应该这么说吧,就像是漩涡的中心点,周边的暴躁混乱根本无法影响他一丝一毫他站在一个让人安心的位置,不,也许也不那么让人安心,费瑞克希尔轻轻拍打翅膀把自己提到半空,她并不准备和这个“灰袍”为敌。
让她改变主意的是那个敬称,人们都知道她是魅魔,但没人知道她就是格拉兹特的女儿费瑞克希尔没人敢于询问她的名字,而黑发的龙裔一向称她为魅魔女士,但这个人……她不确定地想,似乎已经猜测出了她的身份,如果是这样,他是不会轻易与她作战的费瑞克希尔不但是个魅魔,还是格拉兹特麾下最为恶名昭彰的刺客之一。
“你的主人呢?”费瑞克希尔问。
“还在庭院里。”灰袍愉快地说:“她是一个明智的孩子。”
“看来她相当了解自己。”费瑞克希尔说:“她的实力似乎还不如这两只可爱的小狗。”她看了一眼露台,不仅仅是那些兽化人,亚戴尔连那个术士的身体也带走了,“真奇怪红龙是怎么把它们生下来的?是蛋坏掉了吗?”
“谁知道呢,”灰袍遗憾地说:“也许是红龙在孵化它们的时候将温度设定的太高了,你知道的,人类的孩子一旦发热,就很容易变成白痴……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对于自己的生命还是异常爱惜的,”他摇摇头:“看看,他们只愿意面对克瑞玛尔的奴隶而不是克瑞玛尔。”
“那么说,”费瑞克希尔说,一边奇异地看了灰袍一眼,因为他在提到黑发龙裔名字的时候所有的那份熟悉与亲昵的感觉:“我们还是可以谈谈的。”
“谈谈吧,”灰袍说:“她只是有点儿任性。”
凯尔丝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她如灰袍所说的那样……警惕,她可以在一整个军团的护卫下嘲弄那个不受她承认的弟弟,也可以在术士与灰袍的凝视下走进没有主人的庭院,但要她莽撞地进入到一个施法者的私人领域,她就不那么有把握了她曾经以为在格瑞纳达之外颠沛流离了近百年的黑发龙裔没有足以撼动她与凯尔门的力量,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她的两个情人信誓旦旦地保证,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格的时间,他们就能将那些虫子捉住,把它们穿在尖刺上带回庭院,然后让它们在嘶喊与诅咒中悲惨的死去,他们会将那个最为可悲与惨烈的样子凝固起来,就像那些雕像,等到克瑞玛尔一回来,他就能看到他温柔以待的小玩意儿们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凯尔丝已经准备好,如果,她是说,如果他能够回来的话,她一定会愿意去迎接他,跟随着他,就为了看看他那时候的表情。
她或许会受到新王的责备,但既然她和凯尔门从来不将这个父亲当做父亲,国王当做国王,她当然也不会在乎他的想法,而且对于格瑞纳达人来说,这只能说是一个顽皮的姐姐和弟弟开的小玩笑,那些真正有着力量的侍从她不是都轻轻放过了吗?如果他因为失去了奴隶而生气,那么她可以以十倍的数量做出赔偿,相信这可以让每一个格瑞纳达人感到满意假如他不愿意以格瑞纳达人的方式来解决此事,那么最后收到惩处的只会是他自己,一个为了奴隶而憎恨血亲的人可不适合坐在皇子的宝座上。
但事情刚开始就结束了,凯尔丝一点也不认为那两个术士进入到宫室后就没有了任何回应只是因为他们突然感到累了想要睡一会最大的可能就是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她不觉得他们是死在那些奴隶与玩物手中的,那些都是凡人,除了一个罗萨达的牧师那个为他效力的灰袍女士跟着龙牙军团离开了格瑞纳达的王都,这是她可以确定的,但,等等!她似乎听到过一个模糊的传闻,黑发的龙裔似乎曾经召唤出一个魅魔,问题是,如果只是魅魔,那么作为出色的术士,他们也应该有着一战之力,至少他们可以逃走,或是发出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