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
看着闷闷不乐的多纳塔,吉姆如此安慰道。
当出租车行驶进市区范围以后,多纳塔便立刻给自己家族打了一个电话。
她先是兴冲冲的将自己先前所经历的事情,全部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十分骄傲地告诉电话另一头,她找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私家侦探帮忙处理家族的这件事情。
一时之间,吉姆都被这姑娘的这通操作给整懵了——明明自己是沿着子弹的线索,调查到了“经典咖啡帮”的头上。怎么在她的嘴里,自己反而就变成受她雇佣的私家侦探了?
好在,等多纳塔说完以后,她便立马被电话另一头的人给结结实实骂了一顿——甚至都不需要观察表征拓扑结构,光是看对方通完电话以后的表情变化,吉姆都能够确定这点。
“他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从来不让我碰家族的生意。”
挂掉电话的多纳塔,说话时有些愤恨的上下磕碰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挺好的,又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吉姆耸肩回答道。
不过此刻的多纳塔,已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她完全无视了身旁的吉姆,继续抱怨:
“并且还以此为由,从来都不允许我安装义体与植入物。”
“那更好了,降低你得赛博精神病的概率。”
吉姆继续道。
在如今的这个年代,除非是特殊工作需要。中产阶级通常都会尽可能少的给自己安装义体与植入物,或者至少将自己的原生器官寄存在生体银行里,等待着给重新安装回来——人们以这种方法,来降低自己得赛博精神病的风险。
而真正会玩命给自己堆改造度的,往往都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只有烂命一条,因而将自己异化成为机械苟活的穷人。要么,是能够个性化定制义体改造,还有专业医疗团队稳定心智指数的有钱人。
“但明明我的心智指数才是家族里最稳定的,但他却一直不允许我安装任何义体!甚至连上次有机会去‘十层’进行调……”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差点说漏了什么,她立刻打住了自己的话头。
对于她说漏嘴的东西,吉姆不动声色,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所以说,你父亲最后怎么说的?”
多纳塔先是嘀咕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的”,然后回答道:
“他说他一会儿就会打电话给你。”
话音未落,吉姆这边便立刻收到了一通未知来电。
“你应该早跟我说这个。”
他瞪着多纳塔这么抱怨了句,然后接通电话开口道:
“您好,这里是……”
“吉姆·雷特先生,您好。首先非常感谢您先前对于犬女的照顾,但关于要雇佣您的这件事情,完全只是犬女在胡来,还请不要当真。实际上,我们这种做小本生意的人,也并不喜欢把外人扯进私事里来。”
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回响在了他的耳边,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
“所以说,我只是在建议——你的事情到这里就算了行吗?”
对方的声音平静得就像是刚刚吃饱了的蜘蛛——很显然,对方自信自己能够轻松拿捏区区一介私家侦探。
拜托!吉姆·雷特,打进你脑袋里的子弹就是他们给卖出去的。而现在他们觉得你是个软蛋,觉得你跟那帮条子牵扯不清,只想让你赶紧出局。看在赛博圣父的份上,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想个狠一点的开场白。
“安东尼·古斯曼先生……”
于是,吉姆开口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的女儿现在在我的手上。”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