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连串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是吗?”瞿老夫人一连三问。
显金紧抿唇,扬起脸来,坦荡地看向瞿老夫人,“是。”
瞿老夫人仔细看了看显金的脸,眼睛长而大,眼皮是含蓄而缠绵的小开扇似形状,眼角上挑成功中和眼皮形状的温柔,挺且直的鼻梁配上略微上翘的嘴...
她和她娘一样,很美。
她娘像岸边任人采撷的小白花。
而她,却浑身透露出一股“勿来犯我来者必诛”的气质,这股气质在她从泾县回来后,尤甚。
瞿老夫人看着她,莫名有些心惊,双脚套上足衣后,将腿放在脚踏上,避开了显金的目光,轻声道,“说一说吧,究竟为何一定要老五死。”
显金站起身来,拿了张绢帕擦手,声音稳沉,“他想让我死,想要三爷、李师傅和狗哥、郑家弟兄...所有从泾县回来的人,都死在宝禅多寺里。”
瞿老夫人蹙眉,“你是说,周二狗和郑大的腿伤,不是意外?”
显金笑了笑,“什么意外,能让血肉翻裂、白骨清晰可见?”
瞿老夫人眼睛不眨地看向显金。
显金毫无畏惧地直视过去,“七八个人,七八张嘴,您尽可以查清我所言真伪——您可以不相信我或是三爷,但李师傅、狗哥和郑家兄弟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去编撰故事。”
瞿老夫人目光移开。
真伪?
若是假的,陈老五刚刚癫狂时的那一声惊呼,岂不是空穴来风?
显金平静地先将她如何带着陈敷骗取陈老五的印子钱和盘托出;再将山匪的覆灭归功于从天而降的一队游侠,把骑马大姐姐带领的那一支铁骑从故事中完美隐去;最后,交代了自己装作山匪敲诈陈老五三千两银子的始终。
显金将三千两银票齐齐整整地放到瞿老夫人跟前。
“五爷爷行事缜密、滴水不漏,要想揭开他的面罩,必定要使连环招,一环套一环逼他失言自爆。”
显金声音浅淡,“勾结山匪、赌场放高利贷、谋害血亲...五爷爷桩桩件件都如同悬崖走独木桥,一旦放任,遗祸无穷。”
瞿老夫人面部表情僵硬地聆听,喘了几口粗气后方道,“他诚然对不起陈家。”
“但,你决意要他的命,最重要的原因,不过是他想叫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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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金疑惑蹙眉,“是啊,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若不是有这个前情提要,她也不可能下定决心给陈老五设个非死即残的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