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蒙蒙亮,大火都快被扑灭了,严阁老才乘着他的腰舆姗姗来迟。
见到现场一片狼藉、到处冒烟。老严嵩瞪大眼睛道:“哎呀呀,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这是哪个该死的放的火?”
嘉靖的脸当时就黑了,不搭理他,边上的黄锦小声道:“也不是谁放的,天灾。”
严嵩闻言叹息道:“唉,玉熙宫都被烧没了,真是太可惜了。”
见他不停的惋惜被烧的宫殿。却不问问龙体安否,嘉靖不悦的哼一声道:“没了就重建呗。”
“皇上说得容易,咱们现在国库空虚,三大殿还没彻底完工。工程浩大,掏空了国库,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重盖宫殿。”许是人老了,老严嵩已经管不大偻自己的嘴巴了。看着嘉靖一脸的不耐,还在那絮絮叨叨道:“这些年修宫殿的钱,确实花的多了些,烧了建、建了烧的。那是拿朝廷的银子打水漂啊”皇上,老臣斗胆说一句,您还是别在宫里修瞧了吧?”
本来宫殿烧了就很闹心,偏生老严嵩又存只相的在边上絮絮叨叨,让嘉靖的脸色更黑了。
边上的徐阶一见严嵩,便从锦墩上站起身来,他虽然乐见严阁老说多错多,可让皇帝消气显然利益更大。于是忙出来和稀泥道:“阁老。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想想,皇上的寝宫该怎么办吧?”
嘉靖一听,是啊,我睡觉的地方都烧了,今晚上总不能风餐露宿吧?
“西苑中宫室多得是。”严嵩想一想,道:“皇上可以选个中意的先住着。”
嘉靖不置可否,又问徐阶道:“徐阁老如何看?”
徐阶察言观色,已经知道皇帝对这个方案不感冒了,便缓缓道:
“事出突然,别处都没有准备,当下也只能照严阁的说法办了。”顿一顿,又道:“不过吾皇节给,西苑中除了的玉熙宫外,别处的宫室都没有翻修,建筑古旧,规模狭隘,怎能当做君王的寝宫?所以为臣以为,权宜尚可,但不能久居。”
“唔,联也是这个,意思。”见徐阶能说到自己心坎上嘉靖十分高兴。
那边的严嵩也听明白了,对皇帝道:“臣也是这个意思。”
见他还算上道,嘉靖的表情稍稍缓和,道:“既然偏殿不能久居,那联该去哪里久居呢?”
老严嵩看一眼徐阶,心说你倒是说话呀?谁知徐阶存心看他出丑,在那里眼观袅袅观心,仿佛没事儿人一样,严嵩只好硬着头皮琢磨起来。想啊想,还真让他想出个主意来。便道:“皇上,自嘉靖三十六年大火后,朝廷每年都投入大笔的银子。重修大内禁中,臣听闻今日已基本完工,向来也是天意让皇上归位,才降下这场大火。”心说如此一来,皇上就能恢复朝仪、视理朝政了。群臣也不会再说我只知道一味媚上,不知道为国家着想了。
但说完之后,他偷瞧嘉靖的面色,却看皇帝脸上不禁没有释然的表情,反而还一脸要吃人的样子。
饶是他年老神衰、思维迟钝,也猛然想起皇帝为什么从大内搬出来了。自从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皇帝差点被一群宫女谋杀后,就对大内充满了恐惧和抵触,一提起大内就心惊胆战,除了每年过年不得不回去参加典礼、祭祀祖宗外,是绝对不踏足大内半步的。
现在严嵩竟然建议皇帝回大内。正是触犯了嘉靖的大忌讳,皇帝怎会给他好脸?”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见皇帝生气,严嵩登时慌了神。想了想,赶紧改口道:“如果皇上不想重回大内,那么南宫刚刚修整完毕,也可以作为陛下的寝宫”此言一出,天雷滚滚,让在场众人全都傻了眼,心说严大人今天是怎么了,咋雷死人不偿命呢?
如果说大内是嘉靖一个人的忌讳的话,那南宫就是大明朝所有皇帝的忌讳,因为当年土木堡之变后。英宗皇帝被也先俘虏,为了抗击侵略,维护朝廷大统,明朝官员便拥立英宗的弟弟登基为帝,是为景泰帝。后来也先见手里的皇帝过期作废。知道留着英宗没用了,心中十分生气。为了恶心明廷,他便将英宗放了回来。涧书晒细凹曰甩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
但景帝当皇帝正过瘾呢,岂能把皇位拱手让出?于是将过期皇帝明英宗,软禁在重华宫,也就是南宫中,因此在嘉靖看来,南宫乃是“逊位受锢之所”大大的不吉利。现在你严嵩竟然想把联落到那里去,难道想要联被软禁起来退位吗?
对这段掌故,哪怕是黄锦陈洪这样的太监都心知肚明,而向来以讨好皇帝为己任的严阁老,竟想让皇帝搬去那鬼地方,实在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都吓得低下头,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