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东风卷过,鲜红泪雨般的桃花,纷纷从秦雷与诗韵的头顶飘落。
看着诗韵又一次扑到自己身前,看着那长箭向诗韵背后shè来,秦雷的心弦崩然而断,浑身如遭雷击一般,左臂竟然恢复了知觉。
不假思索的,他闪电般出手,将姑娘推到一边……却仍旧晚了一瞬间,那罪恶的长箭还是贯穿了他的手背,扎在姑娘的后腰上。
他的左手登时被鲜血染红,既有他的血,也有诗韵的血……
几乎是同时,他看见俞钱满脸欣慰的轰然坠地,片片桃瓣飘落在俞钱的身上,让鲜血更红、让悲伤更痛!
那妖艳的红刺激着秦雷的心神,他双眼直愣愣的望着死去的俞钱,一下子忘记了呼吸,转瞬却被怀里诗韵一声痛苦的呻吟唤醒。
秦雷狠狠一咬下唇,鲜血便汩汩流了出来,他也终于借着这疼痛,恢复了心中的清明,身子也重新听起使唤来。
只见他伸出完好的右手,紧紧攥住那兀自颤动的长箭,又用拳头使劲按住自己被贯串的左手,不让长箭摇晃,不让诗韵的伤口再流血。
诗韵颤抖着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声音微弱道:“不要管我,快跑……shè……箭……”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秦雷紧紧咬着下唇,虎目中溢满了泪水。不知道姑娘是否伤到内脏,是以他不敢抬头、不敢动作,唯恐引起姑娘的身子晃动,导致无法承受的后果。
他只能低着头,嘶声道:“来人啊……护驾呀……”泪水终于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下,正落在姑娘冰凉的手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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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来的太快,以致于当俞钱二次中箭时,边上的侍卫才反应过来。他们发疯一般甩脱对手,凑上来将王爷层层保护在中间,再也不给偷袭者任何机会。
此时,沈冰终于带着王府卫士,从四面八方增援而来,场上形势彻底逆转。正在呼喝搏杀的刺客们知道没了希望,顿时气势大减,想要从各处逃跑。
红衣刺客转身往城门退去,想要出城逃避,却被接到信号折返回来的黑甲骑兵堵住,一个冲锋便碾落成泥。
黑衣刺客本来就被黑衣卫死死压制,就是想逃跑也无法转身,看见身后杀来的王府卫士,也不知谁带的头,便纷纷跪地缴械投降。
那些文府和李家的高手供奉们见状想要脱离人群,择路而逃,刚刚脱离人群,就被密集的弩弓打击,死伤了大半,只有不到两手之数躲进民巷之中,丧家之犬般四散逃窜了。
陆陆续续的,这段不到百丈长的街道上,便密密麻麻挤满了从四处赶来的王府属下,足有千余人的样子。
一队谍报司直属密探,在沈冰的带领下包围了那道左的小楼。沈冰一马当先冲上楼去,只见到一具浑身乌黑的尸体,而那病鬼许由,却已不见了踪影。
一脚踹倒身边的圆桌,沈冰狠狠地啐一声,便转身下楼。刚到了街口,便看见一队金甲御林姗姗来迟,领队的正是皇甫战文。
而此时,距离第一块巨石落下,正好过了一刻钟。
两人也算是熟识,面sè凝重的稍一见礼,皇甫战文便沉声问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沈冰摇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皇甫战文却不知趣,快步跟上问道:“伤亡大不大?”
沈冰闻言身子一颤,虽然依旧没有说话,步履却沉重起来。
皇甫战文看看四周,只见长街之上满地的尸体,不由咋舌道:“看起来损失惨重啊。”又自言自语道:“对头这么大的动作,你们王府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
沈冰的属下终于听不下去,纷纷向这多嘴多舌的皇甫校尉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