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御林军和神武军便到了祁山北麓,不过因为担心被包了饺子,他们没敢扎营,一直在祁山山麓保持着移动,谨慎的连观察团都找不见。
当然,他们也没有完全闲着,至少还布置了一个圈套,准备狠狠咬太尉军一口,也好对陛下有个交代。
就这样游游荡荡、仿佛郊游踏青一般的过去了十五天。直到昨rì,才接到斥候来报:‘太尉军出现了。’早憋坏了的六殿下便主动请缨,大有再不让我出发,我就自己去干的架势。
马光祖和徐载武一合计,便让后者带着一半人马去实施计划,他则带着剩下的人马在东南山坳里接应,以备不测。
心情紧张的等了一天,直到rì头偏西时,才等来了御林军的残兵败将。马光祖连忙询问情况,这才知道计划出了漏子,太尉军不仅成功逃脱,还伤了六殿下和沈裨尉一干人等。
马光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紧过去探视,只见六殿下已经手折骨断、昏厥过去,而沈子岚要稍好一些,并没有骨折什么的,只是一张俊脸被划得露出了骨头,竟然已经是毁了容。
‘这叫俺如何交代啊!’马光祖心中叫苦不迭,恨不能找块豆腐撞死。
但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没有定住心神,老马又听到了一个噩耗:‘神武军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伏击,徐将军被大石砸中,生死未卜。’
马光祖不由大惊失sè,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地下掉。要是徐载武死了,那他这责任可就没边了……毕竟名义上,自己还是这次军演中,甲方的总兵官啊!别提什么将军梦了,能安然退休就要烧高香了。
正在恍惚间,便听到营地门口一阵喧哗:“快让让、快让让,我们将军有遗言要向马副统领交代。”
众兵士赶紧波浪似得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使那队抬着担架、衣衫褴褛的神武军败兵畅通无阻的到了马光祖的面前,好让徐将军交代遗言。
马光祖也赶紧迎上去,颤声问道:“徐将军在哪里?”
有个灰头土脸的神武军裨尉哭道:“担架上就是。”
马光祖也没有多想,紧走两步上前,轻轻掀开蒙着头的毯子,心道:‘也不怕给憋死了。’便定睛望向担架上那人,却顿时大惊失sè,不由失声道:“大大……大殿下?”
那人正是大皇子秦雳,只见他哈哈一笑,便从担架上跳下来,一把搂住马光祖的脖子,微微得意道:“总兵官大人,您被俘虏了。”
周围的兵士顿时紧张起来,呼啦一声围上来,却被那群神武军溃兵挡上,双方紧张的对峙起来。
看到这情形,秦雳微微紧了紧胳膊,马光祖顿时感觉被铁箍箍住一般,完全透不过气来,不由连连摆手。秦雳会意,又稍稍松了下,他这才喘着粗气道:“您要干什么末将配合就是,也不至于勒死我吧?”
秦雳淡淡笑道:“马副统领娇憨了,您会不知道我要什么?”
“战旗?”马光祖嘶声问道。
“那就拿过来吧。”秦雳指了指中军悬挂的‘金龙旗’,对于马光祖如此上道,他很满意……他又怎会知道,马副统领此时正满心庆幸呢?
“没有……”马光祖苦笑一声道:“那是假的。”
“嗯?”大皇子手上加劲,让手下去取下那面旗。
御林军的将士想阻拦,却被马光祖出声喝止,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面事关胜负的战旗,被龙骧军取了下来,许多人无奈的低下了头,准备收拾收拾回家睡觉了。
不一会儿,两个龙骧军官便兴冲冲的抱着那面战旗过来道:“殿下,我们赢了!”
秦雳看一眼安之若素的马光祖,狐疑道:“你说这面旗是假的,证据呢?”
马光祖招招手,两个军官便把战旗送过来。他指了指旗面的右下角,那里有两行米粒大的小字,相当难以察觉。
秦雳瞳孔一缩,拽过旗面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此乃赝品、切莫当真’!不由失声叫道:“坏了!”便一把拎起马光祖的脖子,暴喝一声道:“真的呢?”
“五殿下那呢……”马光祖生怕被他掐死,哪敢有丝毫隐瞒。
“他妈的!”秦雳怒道:“命令你的人让开道!”
马光祖赶紧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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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清状况的御林军士兵,目送着统领大人被带出营地,消失在暗淡的天sè中。不由议论纷纷道:“这场景好熟悉啊……”“好像上个月也有这么一出。”“看起来一样,但是有本质差别的,上次是送客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提这边六神无主的御林军,单说太尉军这边,打退了敌方的伏兵,又用了两三个时辰清出了通道。
一道选择题便摆在了总兵官李清的面前:‘是退还是进呢?这真是个问题。’
“现在两方的阵亡人数各是多少?”总兵官大人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