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琬紧盯着他,“你就是那颗印章的主人?”
七先生一笑:“他们都叫我七先生。”
谢琬猛吸了口冷气,再盯着他看过去,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面具之下虽然他露出眼睛和下巴,可是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特征,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下巴,她这辈子看了不下百个人拥有,他的声音除了语调缓慢,也听不出任何特点。
她斜眼盯着他,说道:“我丈夫都已经被你坑到西北充军发配去了,眼下你就是杀了我他也毫无办法,我哪里还管得着他两难不两难?再说了,我万一死了,他指不定立马再娶一个,既然如此,我何不先保着眼前的利益再说?”
七先生噗哧一声笑出来,“季振元他们都说你狡猾奸诈,我看倒是很有趣。”
“那真是荣幸。”谢琬冷笑道。“现在我人也被绑来了,不如你现如今就带我去见我的下人们。”
“就这么带你过去多没意思。”七先生说道,“我从小到大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人摆布。这样吧,我把你的那些人都带到这里来,然后我们来下棋,你赢我一盘,我就放一个人给你。我赢一盘,就杀一个人。你看这这样公不公平?”
一个说起杀人两个字来跟谈论诗词歌赋似的的人,他能容得你说不么?眼下最要紧的是见到云宵吴兴他们,然后想办法把廖卓他们引来,眼下从离开榴子胡同到此地,至少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廖卓他们应该在附近了。
谢琬咬咬牙,深呼吸了一气,说道:“你要这么做,又岂有我说不同意的余地?不过,这屋里实在太气闷了,大热天的,我是孕妇,受不了,你得挑个通风透气的地方才成。”
七先生道:“我把这里窗户打开,一样通风透气。”
谢琬看了看窗户,再看向他:“我出去吐口气可成?”
七先生笑着摇头:“对你,我可不能大意。”
谢琬气闷无语。
很快钉死的窗户被打开了,棋桌就放在屏风下,然后门外押进来一群人,是云宵吴兴,还有三名家丁,三名武魁手下的武士。人倒是一个不少,只是个个被塞住了嘴巴,而后当看见谢琬在屋里时,个个都把眼珠子瞪得要脱出眶来。
谢琬扫了他们各人一眼,抿紧唇执了白子。
七先生捉这些人,与其说是为了要挟她,不如说是为了扰乱府里的人心,如果不是丢了这么多人,她昨夜不会操劳一夜,转去书房睡。如果不是转去书房睡,正房里便不可能没人。正房里有了人,刺客便不可能得手挟持她。
当然,她也可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不顾刺客的威胁,可是她如果能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冷血,她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是冲她来,只要她来,云宵他们会安全的。
而这个时候既然七先生还在以挟持她而要挟殷昱,足见他们并没有得手。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