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皇帝的脾气,此刻杀了他二人的心都有,可是殷煦到底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他若真拿他的罪,那恐怕就得被世人口水淹死了!
可到底不服气,虽然只是无意,可是这龙椅也始终让殷煦爬上来了,皇帝再定睛看向这孩子,只见他目光澄静,面对这么多手持矛戈的羽林军无惧无畏,心下便更加晦气起来。再过得十年谁还能拿这孩子如何?只怕比起殷昱来还要更难缠了!
于是越看殷煦竟然心里越不舒服。
下旨道:“从今以后,禁止殷煦进入乾清宫,如有违背,唯安穆王夫妇是问!”
殷昭带着殷煦和传旨官回到安穆王府的时候,谢琬也有好半日也没有出得声来。
她不是因为殷煦爬上了大龙椅,而是因为皇帝的不留情面,殷煦是不对,她也不喜欢乱跑乱蹿的孩子,可是他到底才两岁不到,这个时候就是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懂,只能半哄半认真的跟他说,可皇帝不是这样,从殷昭的转述来看,皇帝压根就没把殷煦当成自个儿的曾孙。
他居然下旨禁止让殷煦入乾清宫?把殷煦当贼在防?
皇帝虽然贵为天子,可是为老不尊的皇帝她也不会敬重。
殷昭带着殷煦去请安,皇帝一面说不见,一面却日日里让殷曜殷昌过去习读,这是摆明了要甩太子妃这房的脸面是么?既然如此,他又何不把太子妃给废了,把郑武那俩扶正?反正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这事本是件小事,可是皇帝这么做,也未免太欺负人了。
她扬手招来帘栊下站着的夏至:“你让庞白去写道折子给皇上,就说我跟皇上陪罪了,另外也说一句,就说煦儿太小,时刻离不开我,既然他不能去乾清宫,那么往后也请皇上恕我不能去给他老人家请安了。哦,对了,就说煦儿也离不开王爷,所以王爷恐怕也不能按时去进宫。”
皇帝虽然不在乎他们去不去请安,可是像这么样明言表示从此不去,也算得上是种挑衅了。
殷昭挑眉看了眼谢琬,舒服地蹂躙起了殷煦的小耳垂。
皇帝得了这奏折,自然是气得半天出不得声,不过,他也没时间对这事多作深究了,因为段沁出事了。
魏彬调查着段沁河工银子的事,果然查帐查出来两千两银子不对数。若在往常,自是责令交出银子来,再罚几个月俸禄算数,而这次都察院的人却死死不肯放过,楞是一连上了十几二十道折子,要求严惩。
朝堂如今虽说魏彬这边占据了半壁江山,可是魏彬行事极有分寸,无根无据的事他从来不做,段沁贪墨两千两,要严惩就得贬官。于是皇帝这里不得不办,否则往后根本无法驭下。
段沁则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哪里还顾得上跟东宫联姻的事,早就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不该去碰这碴了。
婚事自然告吹,段沁也被贬去放了外任。
这事对于殷昱他们来说实在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宫里的打击却就非同寻常了。
首先是皇帝对此感到不知是该气愤还是无奈,他本来也不看好段家闺女,可是在他默许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被魏彬他们合伙给否决了,眼看着殷曜婚事拖了大半年都没定下来,难道魏彬他们打的是把这事无限期拖下去的意思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