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正似是有些吃惊,但还是谨慎地道:“夫人请说。”
冒氏不管不顾地道:“不知三爷可曾听过鸠占鹊巢之说?”
张仪正的瞳孔缩了又缩,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玩笑不好笑,夫人便是不肯帮忙也不该『乱』说。你可是她的亲婶娘。”
冒氏气得丰满高耸的胸脯一耸一耸的:“我岂是那信口胡诌之人?”
张仪正肃了神『色』,一本正经地道:“空口白牙,说的又不是小事,你叫我信什么?怎么信?夫人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很难相信你。”说着有些嘲讽地瞟了瞟冒氏:“难不成,夫人是嫉妒自己的亲侄女?不是我多管闲事,实是过了些。听说当年许三先第078章黄雀生深受兄嫂之恩,三夫人便是对兄嫂再不满,也不该拿家族血脉开玩笑。”
冒氏被张仪正说中心思,想着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尽数给这千刀万剐,莫名来招惹自己,却又不肯拿出真心来的臭男人知晓了,不由越发羞愤,冷笑道:“难道三爷就没发现我们这位二娘子同她亲娘老子,亲哥亲姐就没半分相似的?”
张仪正皱眉道:“没啊,我觉着眉『毛』就长得同我表嫂一个样,『性』子也颇似。夫人若说她是鸠占鹊巢,总也要说出点子丑寅卯来,譬如,她是谁家的?生母为谁,生父又是谁?从何而来,又因何而鸠占鹊巢?夫人若说不出来就是污蔑,就是嫉妒。”
冒氏见他只是不信,还拿鄙夷的眼神左右打量自己。气得要抓狂,可要她真说出点什么子丑寅卯来,她却又委实说不出来,一切还不过是她的猜想。尚未验证,于是冷笑道:“三爷,小『妇』人本是念在您救了小『妇』人和侄子之命的份上。冒着被一家子人痛恨仇视的风险提醒您这一句,不期却被当成了驴心肺,反倒说我污蔑人嫉妒第078章黄雀人。您可以不信,但小『妇』人的人品却不容被人如此怀疑轻视,您且候着,过几日再听我消息,看我骗你还是没骗你?”
“夫人不必再多言!不拘如何。早前我答应夫人之事还是作数,过两日请令兄到我府上来寻我罢。”张仪正的眉头越蹙越紧,摇摇头,叹息一声,起身自去了。冒氏独坐在那里羞愤交加。想也想不完,气个半死,懊悔个半死,将指甲啃了又啃,咬得嘴唇出血,恨声道:“装模作样的狐狸精,我定要把你那层皮给揭了,看你又能风光到几时?”
张仪正远远回头,看到冒氏两条弯弯的细柳眉蹙得几乎连接在了一处。满脸嫉妒恨『色』,几欲发狂,由不得鄙夷一笑。宋女史从道旁的竹叶林中缓缓走出来,笑道:“三爷这就要去了么?”
张仪正朝她点点头:“如何?”
宋女史的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忐忑地道:“她防范得太紧,步步仔细。没得手。今日只怕是难以成事。”
前方马球场上的擂鼓声,欢呼声一阵紧似一阵,想见是马球赛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张仪正将脸『色』沉郁下来,默不作声地转身朝着马球场走去。走到半途,忽听得一群人在道旁亭子里高声说笑,有人扬声喊道:“三哥!三哥快来!”原来是一群宗室子弟正在那里喝酒说笑。
张仪正本不想去,但真宁公主的小儿子韩彦钊已奔出来热情地拖住他:“三哥这是去哪里来?适才满场子找你总不见你。”
张仪正打了个哈哈,道:“里头太晒太吵,出来走走吹吹凉风。你们又如何在这里?怎不看球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