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盆里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凫雁、鸂鶒、、龟、鱼,穿着红绿丝罗袍服的小人偶精致漂亮,用糖、油、面做成的食果将军穿着盔甲,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堆七零八碎的小玩意中。
林谨容看花了眼,轻轻叹了口气,笑道:“嗳,我便是小时候也没得这么多的玩意。”一边说,一边拿起那枝被豆儿小心翼翼供在瓶里的双头莲:“这个也难得,莫非是这边的水土好,就连莲花也更容易长双头的?”
陆缄见她不曾发现其中做的手脚,便也不说破,只笑道:“便是人也如此,又何论花呢?”
林谨容晓得他是指二人间的关系,不由一笑:“不知这边是怎么过七夕的?看这些时令小东西,比之我们那边实在是花巧多了。”
陆缄道:“厨娘是本地人,叫来问问不就是了?”
这京中与平洲果然有所不同,但凡有条件的人家,便要在庭院里结个彩楼,号称乞巧楼,粑陆缄今日买了归家的这些东西全数摆在楼里,再放上酒菜、笔砚、针线等物,焚香礼拜,对月穿针,把小蜘蛛放在纸盒里乞巧。
林谨容不由笑道:“其实也差不离,就多了这些小东西并一个乞巧楼罢了。咱们人少,就不费钱扎那彩楼了。”
陆缄却是不依,道:“又不是没有钱,我才领了俸禄呢,这是你我二人离家后过的第一个节,怎么也要过得热闹点。明日一早就陆良安排了人来扎,你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就弄成什么样子的。”
林谨容本想说,留了那钱存着做正事不是更好?话到口边,到底是没有扫陆缄的兴,由得他去安排。
夜色渐深,双全和双福开始打呵欠…林谨容便叫她们收拾东西散了,待到屋里只有夫妻二人,方与陆缄商量:“今日宋鹏去潘楼街,看到有间铺子空着,我想租下,让三哥把华亭县那边的宝货挑精巧的送过来,就能撑起来了,也花不了多大的心思。你看如何?”
陆缄的想法与豆儿等人是一样的,林谨容手里的妆奁不少…没有必要这样拼死拼活地挣钱,他手里可用的钱也不少,虽则比不上京中这些豪门巨富,但二人也不缺钱花。便道:“好是好,但我们不缺钱用,不是你想要什么好东西,我买不起给你…你才要苦心巴巴地去挣那点针线钱。好容易才从家里出来,清闲了这几日,你不好好将养,又要操这些心。”
这个回答早在林谨容预料中,更晓得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若是她有了身孕,陆缄更不许她操劳。想了想…将手放在陆缄肩头上轻轻揉捏,问道:“你今日写的字可多?手可酸?我替你揉揉?”
陆缄哪里得过这种待遇,心里明明知道她别有所谋…却也极其受用,索性靠在她身上:“今日真是累了,他们欺生,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会儿真是全身都酸。你若是能到处捏捏…那便更好了。”
林谨容撇了撇嘴,果真给他揉捏起来。这一捏,不但没起到作用,反倒把她捏到了床上,受累的人还是她。缓过最初那阵疲累后,她尚不忘正事…缠着陆缄道:“二郎,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你不在家时,就连门也不敢轻易出的…只怕惹了麻烦回家。
陆缄半闭着眼,好笑地看着她翻过来覆遥去地折腾,见她要恼了,方才慢悠悠地道:“那你打算让谁去替你看铺子林谨容这才精神起来:“我老早就想过了,这店子要开起来也要花些时日的,让三哥发货的时候一并挑了人送过来,平日就让宋鹏跑动,他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帮我母亲管理大小事务的,这种事情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