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石碑散发着浩瀚的玄黄之气,镇压在这里,横断无数元气劫。
足以消磨一个世界的劫数冲刷上去,却未能在石碑表面留下一丝痕迹。
那‘太上楼观,镇压归墟’八个大字,更是有一种神秘至极,亘古不动,万劫难侵的意蕴。
这几个字不知是谁的手笔,原本玉长生以为是那先行一步的楼观道护道人所为,但一众灵宝合力,撕开那灾劫洪流来到石碑之前,他的想法却动摇了!
因为那石碑并无任何阵法禁制,唯有那八个字迹深透石碑的大字,万古长存。
一眼望去,便仿佛感觉到天地倾覆,宇宙终末,无边劫数席卷而来,却巍然不动,万劫不磨的意味。
这种淡淡的道蕴,比什么佛门的金刚不坏,不朽金身,什么魔道的神魔不死之躯,滴血重生境界都要恐怖。
仅凭着八个字就镇压了这里的灾劫,阻拦住那无穷的破败凶恶之气,绝不可能是区区一个楼观护道人所为。
佛门圣僧竺昙摩单掌竖在胸前,一手托钵,立于这百丈石碑之前。
来到碑下,高耸的石碑犹如幕墙横在众人之前,巍然不破,万界不磨。
兜率宫的丹尘子只说了两个字——“大罗!”
竺昙摩轻颂佛号,脑后的圆光越发璀璨,智慧通明,仿佛在参悟石碑上的道蕴,但少顷,众人就听见他的佛号越念越急,脑后的光圈赫然已经颤抖!
这尊月支菩萨额头汗珠滚滚,眼见情况有些不对。
他看着几个字许久,凭着大智慧看到了八个字蜷缩起来,化为一颗灵珠,犹如佛祖智慧通达,如无上菩提等正觉。知晓这是道蕴所化,但他总觉得灵珠之内有东西,便忍不住以慧眼再看。
岂料这一眼让他险些便忍不住跪伏在地,金身破碎!
噗通!
众人直看到竺昙摩突然半跪而下,双膝砸在了石碑前,他一只膝骨已经重重磕在了地上,另一只还勉力不肯弯曲,然后便听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裂之声。
竺昙摩全身金身暗淡,仿若被那文字之中道蕴击碎了禅心。
他勉力还想站起,却听到一声犹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彻响识海……
“既见太上,如何不跪!”
咔嚓!
他的金钵坠地,整个人双膝重重砸落,暗金色的皮肤下透出黑暗的裂纹,犹如无数细小的深渊布满金身,深不见底,犹如直通九幽。
玉长生毛骨悚然,脚下的玉山随着昙摩一跪,竟也发出无数龟裂之声。
他急忙从玉山之上走下,这玉京山分出山体才停止了颤动,回头一看兜率宫的丹沉子、少清的老道,都已经携弟子下了丹炉、木舟,对着石碑恭敬一拜!
元神龙王的冷汗滚滚而下,站在石碑之前,霸气全无;蓬莱更是狼狈下舰,一行人后心凉飕飕的。
就连那朵红莲都轻轻落下,将上面的人放了下来,落在石碑之前,犹如祭祀的莲花!
广寒宫的女人驾驱月轮飞远,但只飞了一半就狼狈坠落下来,这块石碑面前,所有的灵宝都收敛了灵性,灵宝之主稍有反抗,便感觉灵宝的真识都在颤抖。
谢安也率领一群世家子弟,狼狈的下了氏族志,各家气运凝结的祠堂、牌坊都在颤动,再不下来,显然有爆碎之势,让一群世家弟子连滚带爬,望着石碑的眼神敬畏无比。
那龙宫的龙王从地上爬起来,装做一副无事的样子,道:“这石碑绝不是那护道人所留!”
玉长生也面色难看道:“其中有一股真正的太上道蕴,怕不是太上道祖亲笔?”
“太上亲笔太过了!……但那一缕道蕴绝对出自太上道祖的随身之物,楼观道怕不是把太上衣冠供奉在了石碑中!”
神霄派的元神也忍不住擦擦冷汗,无论这石碑道蕴来自何方,但立在这里,绝对是代表了太上道祖!只能步行而过……
他们若敢驾驱灵宝,只怕会有灵宝粉碎的恐怖劫难降临。
“太上衣冠!”
几尊元神对视了一眼,这种东西楼观道不收着做镇教至宝,放在归墟里?
无论道门佛门都有衣钵真传一说,继承前辈的衣冠,乃是真正继承法统的弟子才有的待遇。
楼观道要有太上衣冠,整个太上道都要恭敬朝拜,只要是道门中人,便是道君、道尊一流都要恭敬以待,怎么会放在归墟?
兜率宫老道恭恭敬敬朝拜了石碑之后,才爬起身来,道:“太上衣冠不可能,虽然道祖有两大亲传弟子,但太上祖师昔年合道之际,玄都大法师和文始道尊都并未获得衣冠相传,否则世间岂又轮得道元始道治世?”
丹尘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三支嫡传中太清,楼观都是太上道祖的亲传弟子。
唯有他们兜率宫祖师只是太上道祖的烧火童子出身,先天就低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