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觉震撼莫名,一时失去了言语。
元磁金光球——
这方道器在发威之时,可颠倒两仪元磁,错乱地户天枢,真个是身具无穷尽的大毁坏威能!
借着身下的这口法坛的加持之力。
陈婴可见地渊中已隐隐呈出了片混乱不堪之相。
地膜震动,无边无际的浊潮被牵扯的冲天而上。
远远视之。
如阴海击天!
四处尽是崩山坏岳,死气横流,五气暴乱的惨怖之景——
无论原本居住其中的阴鬼妖神,或是一些涉险进入地渊,采摘大药的仙道修行者,皆是分毫不能抵抗这损毁力道。
往往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尚未反应过来,就已被极大的元磁神力,给碾碎成了齑粉,尸骨无存。
在陈婴为这一幕而暗暗心惊时。
同是坐在法坛之上。
几个怙照宗的长老已是饶有兴致的开始议论起来。
“六龙天罡?这是真武天齐尚的绝学?早就知晓这老儿来了我天的地渊之中,请求借浊潮来做修行,现在竟还未离去吗?”
一个身着惨淡绿袍,两眉齐长的少年咂咂嘴,向四下笑道:
“你们看,这老儿倒还心善的很呢!非仅用六龙天罡护住了自家那个小道场,居然还庇佑了不少生灵,可见是个十足的菩萨心肠呵!”
眼下。
在地膜震动、浊潮起时,却也并非一应生灵都是俱做飞灰。
但见于地渊中的潜修者,各施神通手段。
或金光缭绕,或瑞霞蒸腾,或是明珠吐艳,或是庆云浮沉。
俱是稳稳将元磁金光球的莫大威能抵抗了下来。
非仅道场分毫不损,甚至还有足够余力,去庇佑弱小无辜生灵……
“不仅仅是一个真武天齐尚,还有中乙剑派的乔玉璧、九真教的魏梁、先天魔宗的段禹、血河宗的西门菡……这些皆是在当年名震一时的大神通者,狠角色呵!”
阴公皓也在法坛上端坐。
听了绿袍的少年的言语,他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也幸好先前是以通明金剑,向下方潜修的诸真通了个讯息,告知过缘由,不然今日之举动,也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得罪便得罪了,又能如何?”
一个容貌花艳的貌美女子嗤笑一声,不屑道:
“阴长老,你行事还是太过畏首畏尾了,难怪当年会在白马洞败得那般狠,若是我得了你的那份福缘,又岂会是你今日这般模样?”
“你说……我行事畏首畏尾?”
阴公皓长眉一竖,脸上露出不虞之色。
周围几个同门见状,连忙劝住。
而不远处。
陈婴也被这动静惊扰,缓缓从元磁金光球上抽回了目光。
他看向身边几人,笑道:
“诸位,若是欲斗法搏杀,不妨稍迟缓片刻,而今火候功夫已足,该到我出手的时候了。”
此言一出。
便是连阴公皓也稍稍敛了怒气,脸上隐约浮出一抹希冀之色。
他们之所以肯应承陈婴,借出元磁金光球。
便是因陈婴掌握有前古无生剑派的一道根本秘传法决!
凭此法决。
莫说是讨要些机缘好处。
便连将无生剑派的那两桩真正仙宝收为己用,亦是不乏可能!
需知元磁金光球若是真个发起威能来,已足以是使得四极荒荒,灾毒无穷!
天翻地覆。
亦非不能够做到!
而元磁金光球尚且是道器之属。
可无生剑派的那两桩至宝,却是位列仙兵!
比之道器,还更是高出一筹来!
此刻。
随着陈婴缓缓起身,嘴唇翕动,念念有词。
阴公皓等几位怙照宗的长老,亦是心神一凛,连忙据了四极方位,为他镇压护法。
而陈婴自口中诵出的咒决,初始只是声若蚊蚋,叫人听不真切。
到得后来,却隐隐有声动干坤,遍及四野之势,轰轰隆隆,叫高空流云都为之崩碎。
阴公皓等人神色各异,欲暗自记住陈婴所言出的咒决,却只是听得一股凶狞杀戮之意在耳,记不住具细文字。
“陈婴……倒还真是那个有缘人啊,天赐之宝,果然不可强夺。”
阴公皓眸光一闪,心下暗叫道。
而此时。
正当陈婴诵出的咒决愈发拗口时,他的语声也逐渐加快之时。
忽得。
下空的元磁金光球陡然一僵,停下了震动地膜,颠倒两仪之举。
这道器微微一震,便化作了一个身穿金衣的英武无眉男子。
不顾阴公皓等人的惊骇。
男子直直一拳,便朝向面前的空无一人处奋力轰出,狂声怒吼道:
“哪个宵小不知死活!胆敢在此窥伺你家爷爷的无上宝体?!”
一股难以言述的力道自他拳间爆出,沉重无比,至刚至猛,暗合了天地间的某种法道,仿是无物可拦!
而这一拳却未能够压塌虚空。
只霎时。
便被一股更凌厉恐怖的剑气搅得粉碎,分毫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