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什么五瘟力士需陈珩精血或气机才能催动,精血是五脏气液所化,至关重要,怕难得手,至于气机……”
夜叉女侍此时也是思忖起来,头脑飞转,道:
“小姐是打算用易形之法再次潜入玉宸帐下?”
顾漪摇摇头,道:“若是能得来精血,我便可隔空将陈珩咒杀,便连那个于世通亲自出手,都是无力回天。
至于易形之法,也不知陈珩究竟是炼就了什么道术,竟可看破我的行藏。
潜入玉宸帐下摄得气机,同样也是难行……”
“那小姐意思?”
夜叉女侍似懂非懂。
顾漪自袖中取出一只鱼龙壶在手,秀眉微微一挑,笑道:
“此壶乃是我当年阵斩九真教汤静之时候得到的一桩器物,唤作玄空壶,可收山泽水气,清阳浊煞,算得上是一件储物之器,也可勉强作护身之用。
我欲出战同陈珩再斗一场。
待得他神疲时候,趁其不备,以玄空壶将他困住一刹,以此摄得他的一缕气机!”
夜叉女侍闻言恍然大悟,连连颔首,奉承起来。
而此时。
在摆出五瘟力士的阵仗后。
顾漪也是心神微有些疲惫,眉宇间添出了一抹倦色。
她挥手便令夜叉女侍退下,旋即便走进偏殿。
初始陈珩还不解其意,意欲跟上,看看顾漪又欲弄什么名堂。
但未几息功夫,偏殿中先是有珠帘被拨动声音传出,旋即是轻纱披帛滑落,又有沐浴水声响起。
陈珩此时也是了然,自不会进入偏殿去。
他将身一转,便离了彩舟,落下云头,向着城中几处浊气森然之地一一细寻过去。
直至两日功夫过去。
昼夜来回轮转,又是一轮旭日移至中天时候。
陈珩也总算寻得了一处隐秘地头,目视眼前,不禁一笑,道:
“原来是躲在了此处,倒是会藏……”
……
……
在前方之处,正是一处寻常的军中营帐,平平无奇。
自外视去。
也是与其他营帐看不出什么差别。
而在此帐中,却是存有一口大井,以金玉为井栏,饰以覆莲图样,上贴几张光华灼灼的符箓。
若星流彩,夺人睛瞳…
这几张符箓应是存有消气匿形之效。
先前陈珩曾几次经行此处,却也并未察得什么异样出来。
只是以占验法再三推算,再加之重浊煞气终究难以遮掩,才总算是寻到了一丝不对,最后顺利找来此处。
此时向井下视去,唯见一片乌漆浊水,连灯烛的颜色投射进入浊水中,都被浊水侵吞,映照不出分毫光亮。
幽幽暗暗之态。
好似在浊水下藏着什么奇形之物般,莫可揣度。
而在井栏处。
正趴着几头身长丈许,如若巨虎,却尾如长蛇,肋长双翼,遍体鳞鬣可畏,体表有云雾滃然如烟云的异兽。
陈珩知晓这是怙照宗以胎食魔与插翅白虎两种血脉杂糅,创出的一类混种异兽。
此兽别无能耐,唯独是灵觉过人,五感敏锐非常,堪称秋风未动而蝉先觉。
用来看守门户重地,作防备警惕之用,却是再适合不过。
先前在两宗阵营交战时候。
此兽还给玉宸一方闹出了些小麻烦来,陈珩自然不会对其陌生。
不过如今陈珩来到帐中故意,几头异兽却是在闭目假寐,对他的到来毫无反应。
陈珩目光一扫,便也不迟疑什么,只往井口一钻,便向下遁行而去。
沿路唯是劫水阴森,寒气沁骨。
似这等寒湿,便是金丹真人也难免要运起法力来抵御,否则便有躯壳受损的妨害。
而陈珩依仗肉身坚固,在井下的劫水水行了小半刻钟后,终是见得前方有光亮现出。
依稀可见禁制灵光闪烁,守备森严。
他默察片刻,在心中默记了那法阵的模样,又进入到一真法界中去,将其从头到尾,都细细研磨过一阵。
虽陈珩并不如何精于阵道。
不过万法浩然,宗一无相。
细论根源起来,总是可以寻到相通之处。
再且为起遮掩之用。
面前的法阵也并不如何高明,只是一层示警之用。
若是法阵过分煊赫,种种灵机相扰,只会将藏匿于此处的重浊煞提前气暴露。
那样一来。
对怙照阵营而言,想必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