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婵媛笑道:“我就是英雄,何须英雄来配?”
皇甫典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等你自己想成家了,再给你好好挑一挑。现在一说你,你就是这种话。”
院内是爷孙享天伦之乐,院外,宫梦弼已经借了《涂山外传》,略略翻阅,其中所载,果然是涂山氏狐狸的故事。青丘之国的故事只有只言片语,难以考证,但涂山氏的却还有流传。
涂山氏九尾狐嫁大禹为妻,而后相助大禹治水。大禹功成之后的诸侯之会同样在涂山举行,甚至铸造九鼎以定天下,同样离不开涂山氏相助。
只不过如今涂山氏早已不知道隐居在何方,如同那些消失的青丘之民一样,也许在洞天之中,也许在此界之外。
今日的狐狸已经难以窥见青丘和涂山的风采,只能在史书和流传之中感受当年的狐之气象。
狐通天地,狐通鬼神。
而今日野狐,已经成了外人眼中的奸邪之妖、好色之畜,远没有的当年的气象。
宫梦弼合上涂山外传,心中感慨良多。
就着涂山外传,宫梦弼开始给狐狸上起了狐史课。
他是很擅长劝诫的。不仅仅在于身份的权威,也在于他立足点本就在野狐之中,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根植在野狐的土壤之上。
对如今的境遇不满意,又知道上面有更广阔的风景,那为什么不爬上去看一看呢?
宫梦弼已经为他们造好了爬云的梯子,飞翔的翅膀,还有前人为他们引路。
比起他们以往在村社的境遇,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宫梦弼说得他们惭愧不已,从他的课上下来,再去学文经、学修行,便再没有那样多的浮躁了。
狐性多疑,需要时时巩固,不能放松。
狐史不必讲得那样快,一个月上一次课,再加上月圆之夜的狐祭,就足以激发他们一轮又一轮的热情。
天气渐渐转寒,落下了第一场雪。
宫梦弼站在狐子院当中,红色大氅在皑皑白雪之中静静盛开,浓烈得仿佛火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