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戛玉放缓了语气,道:“狐仙,你能对子阳留手,让我送他解脱,我承你的情。但库银一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否则拼了性命,我也不能让你离开。”
宫梦弼叹道:“原来是这样的因由。你盗库银是为了赈灾,真是了不得。”
他语气温和,又带着尊敬,陈戛玉反而有些摸不清宫梦弼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宫梦弼道:“放心吧,你们这样的侠义之士,我敬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你们?”
陈戛玉仍旧犹疑道:“你不去揭发我们领赏?”
宫梦弼问道:“向谁领赏?”
“向太守、向城隍。”
宫梦弼道:“太守‘美名’远扬,人称‘天高三尺’,贪吝之辈,豺狼而已。城隍一味守职履责,却不作善行,虚伪之人,蠹虫而已。”
“我放着好好的义士不结交,却出卖义士,为豺狼、蠹虫作伥,岂不是显得我愚笨难当?”
陈戛玉被宫梦弼这样夸赞,倒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了。
宫梦弼道:“鼠王心有智慧,更能做出这样的义举,也不枉费我留情。你不肯供出同伙,是为了保护义士,我又怎么会责怪?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就下山去吧,不要枉费鼠王的苦心。”
宫梦弼要陈戛玉走,陈戛玉反而不肯走了。
他将两枚五彩宝石收起,又将灾神法裹好放在怀中,问道:“那你呢,狐狸。你用揭榜治鼠换了什么条件?”
宫梦弼道:“鼠王愿意以性命为你扬名,助你从暗处走到明处。我自然也需要借治鼠扬名来做别的事。我要在兰荫山建狐子院,收拢周遭狐魅,为他们讲学授法,教化他们行善远恶。此事瞒不过城隍,我便借着治鼠请太守从中说项,让城隍认下此事,以免日后生出祸端。”
陈戛玉仔细打量着宫梦弼,道:“原来你是狐夫子,难怪有这样的气度。”
宫梦弼道:“这可比称呼狐王更让我欢喜。”
陈戛玉看宫梦弼坦荡,心中的疑心便渐渐消了,但好奇心反而更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