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流民也并不见得就是好身份,赵思齐一路走来,见多了流民作乱的事情了。
得知赵思齐也是修行人,那小法师便道:“你稍等,我去问一问师兄。”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不苟言笑的小法师也来了,看了一眼赵思齐,确信他并非凡俗,便请他进去。
那不苟言笑的小法师道:“小道怀忠,这是我师弟怀义,这位道友,这边请。”
赵思齐便借宿在福济观,暂做休整。
下午来进香的人就几乎没有了,天色渐晚的时候,怀忠和怀义就已经闭门了。
赵思齐借了他们的灶台烧了热水,给自己和乌黑犬一道洗了个澡,换了个新。
怀义来见着他们的时候还吃了一惊,道:“这不是黑狗啊?”
赵思齐笑了起来,道:“一路上滚的泥太多了,是条五红犬。”
五红犬的眼睛闪闪发光,怀义赞道:“好狗。”
自从刘法师过世,福济观第一次有外人留宿。往日师兄弟两个素来对付,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对付。
如今来了客人,难免还要招待。
赵思齐也不好干坐着,三个年轻人张罗着,再加上一条活蹦乱跳的五红犬,一时间也热闹起来,多了许多生气。
三个人聊着天,赵思齐也分享一些有趣的见闻,说着说着,就开始笑。
笑着笑着,怀义就转过身去,偷偷抹起来眼泪。
赵思齐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怀忠收敛了笑容,道:“勿怪,家师过世不久,师弟是想起他了。”
怀义缓了缓,转过头道道了歉,然后看向怀忠,道:“这么久了,也没见你笑过了,整日里就是拼了命的练功,我很害怕。”
怀忠喉咙哽动,脸上的平静几乎垮掉,勉强维持着笑脸,道:“我没事,你看看,这大好日子,怎么说这些。”
赵思齐默默离开了,给他们师兄弟一个相处的空间。
他去给孚佑帝君上了香,然后站在院里,看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柿子树上挂着冰熘子,盖着一层白,思绪却也不知道飞往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