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么办?”
老金看着秦玄说道:
“把这里好好的收拾一下,你得好好活着,等着二毛出嫁了,抱了孙子享上几年福,才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秦玄刚要说话。
“我·····”
老金打断秦玄即将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没钱我这里有,李木匠上次欠我人情,我想让他打几个桌椅板凳还是可以的,至于这屋顶的瓦片,我们可以自己烧,这个我会,你就交给我吧。有孩子的人了得像个样子。”
老金一脸肃穆地说着话,他那凝重的神情仿佛表明这件事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就在刚刚,秦玄正想要开口,表示自己也曾考虑过要重新翻修此地,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老金硬生生地给打断了。见此情形,秦玄心想既然老金如此重视此事,那自己也就无需再多言,索性全权交由老金来处理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日清晨,那些原本躲藏在距离村子足足有十里之遥的寨子里的村民们,像是得到了某种紧急信号一般,纷纷急匆匆地往回赶。原来,他们听闻南边的战况异常激烈,那支负责驻守在此的轻骑兵部队已经掉转马头,火速前去增援南方战线了。
与此同时,老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暂时将年幼的二毛托付给住在村头的房寡妇照料。这房寡妇的遭遇着实令人唏嘘不已,据说仅仅在一个月之前,她才刚刚诞下一名白白胖胖的男婴。然而不幸的是,由于她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然失手将孩子重重地摔倒在地,可怜那孩子小小的脑袋当场就被磕破碎裂开来,显然已是回天乏术、难以活命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尽管经历了这般悲惨之事,房寡妇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尤其是她的乳汁分泌依旧十分充足,所以由她来照顾二毛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
秦玄知道这个房寡妇,上次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深夜还看到房寡妇从村外领进来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汉,该不会就是那次有的吧。
秦玄站在原地,脑海里思绪翻涌,而就在此时,一旁的老金已然撸起袖子,热火朝天地开始动手制作模具了。只见他动作娴熟,有条不紊地摆弄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不一会儿,老金抬起头,目光落在秦玄身上,然后挥挥手,示意他到村子的另一头去挑些水过来。秦玄点点头,快步走到角落里,拿起那两只不知被太阳暴晒了多少时日、破旧不堪的木桶,挑起担子便朝着村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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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那根扁担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得秦玄的肩膀生疼。而且由于扁担晃晃悠悠,极难掌控平衡,再加上两只破桶不停地漏水,所以等他好不容易回到老金身边时,原本满满的两桶水此刻只剩下不到半桶了。
老金看到秦玄这幅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眼中却没有丝毫嘲笑之意。他接过水桶,嘴里依旧念叨个不停。有时候说得口干舌燥了,两人就会默契地走到旁边,找个阴凉处靠着,各自掏出兜里的烟卷,美美地吸上几口。
秦玄手里握着那个陌生汉子递给他的烟斗,心里突然想到,自己竟然还从未询问过对方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名字似乎也没那么重要,毕竟与老金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他记住的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而是更多难以忘怀的经历和故事。
这时,只听老金又开口说道:
“这些年啊,各大帝国之间的争斗就一直没停过,死的人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就拿前些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庄子梁大战来说吧,据说双方死伤人数加起来将近五十多万呢!那些死去的人确实可怜呐,可没办法呀,仗总是要打的嘛。那这么多人都是从哪儿来的呢?最后还不是得各个帝国从咱们这些大大小小的村庄里大肆征集青壮年劳动力呗。甚至连年纪大一些的都不放过哟!”
说到这里,老金不禁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
如此一来,能够留守于村庄之中的,除却那些年迈体衰、行动不便的老人之外,便只剩下妇女和儿童了。曾经肥沃富饶的土地,如今却尽数化作荒芜之地,无人耕种打理。而那所谓的国王和皇帝们,依旧无休止地发动战争,使得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这房寡妇便是其中一个活生生的例证。她本非此村之人,当她拖着残存一丝气息抵达此地时,众人历经艰辛才总算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听闻房寡妇的丈夫当初被强行征兵带走之后,便杳无音讯,生死未卜。那时的她,身边尚有三个尚处年幼的孩子,且皆为男丁。然而,命运并未眷顾这位可怜的母亲,待到孩子们长大成人之际,帝国再度前来征兵,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所有孩子一并征走。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房寡妇心急如焚,拼死阻拦,但终究势单力薄,不仅未能护住自己的孩子,反倒遭受到那些征兵将士惨无人道的凌辱。他们肆意奸淫了房寡妇之后,更是对她拳打脚踢,致使其身受重伤。最终,这些丧心病狂的士兵如同丢弃垃圾一般,将伤痕累累的房寡妇随意扔至路旁。也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房寡妇一路跌跌撞撞,阴差阳错之下竟走到了此处。
老金缓缓讲述着房寡妇的悲惨遭遇,秦玄静静地聆听着,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他的心口之上,令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