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别哭了。”

“你儿子是威风的大哥。”

随后二狗用手中的碎石猛地划破脖子，紧绷神经与肌肉终于在那一刻得到的短暂的放松。

二狗张开双臂，心满意足地投入江中......

死去的受邀者会在五分钟后化为烟尘消散，因此这时【飞蛾】的力量依然包裹着铁木全身。

现在的铁木受到【飞蛾】的影响，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他分不清沙石，分不清水火，分不清天地，分不清你我。

他眼中的世界虚幻无形，天地颠倒，迷离隐秘。何为天，何为水，何为人，他都分不清了。

唯一的认知只有一具在不断下沉的身体。

江里的二狗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

但他很开心，因为他做了一次风光无限的大哥，他救了一次自己能够保护的人。

二狗突然感觉这一生都值了，虽然他只经历十六个春秋，但已经够了，因为他的心愿已经了却，他遵循了他的信仰。

其实他还有一个问题，一个困扰了他一辈子的问题没有说出口。

因为这个问题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妈，我是你的骄傲吗？”

......

江面上的几人都说不出话，静静地看着二狗投入江河的位置。

伽狸的眼泪轻轻划过，她偷偷藏在角落不想被人发现。

王萧腾则看着船边的吴狄，心情五味杂陈。

吴狄双手死死抓住栏杆，沉默不语。

吴狄第一次心中出现落空，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吴狄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他不想哭、不想笑、不想生气、不想惋惜，他只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他弄丢了什么东西。

是一个同伴的离去？是一个战力的丢失？是一枚棋子的毁灭？

吴狄不懂，他的大脑没有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

这不在他的计划内。

哗啦啦——

雨下大了，好像是谁在哭泣。

豆大的雨点砸在船板上，噼噼啪啪，砸在平静的江面上，滴滴答答。

它仿佛在回答一个问题，一个她一辈子没有机会回应的答案。

“儿子，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