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看后难以置信,方子玉怎么会嫁给一个做生意的呢?于是让她重新洗牌,再次占卜,依然如出一辙。
在当时的兮和县城,做生意的被叫做个体户,既不光彩又不体面。
如果哪个有正式工作的姑娘想嫁给个体户,马上会有人说她的脑子不是进水了,就是被驴给踢懵了。
“失灵了!失灵了!这副扑克牌真的失灵了!”
一个同事说着,抓起那副扑克牌,丢进放垃圾的破纸箱里。
当时,方子玉只是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不知为何,此刻忽又想起。
春风挽着缕缕花香的吹过,于不经意间拂去了季月朋和方子玉初次见面的羞涩,带他们走入时间悠长而曲折的河流。
王海波拿到房子钥匙后的第一个周末,约上小冯,开了单位的公车,一早回到王家庄,带上自己的父母,又去了方家岭,想邀请岳父岳母一起进城去看房子。
方父方母都在家。
一阵寒暄过后,王海波高兴地说明来意。
“这子圆也真是的,怎么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呢?真不凑巧!今天子圆她张姨老两口儿要来家里做客。”
方母抢先说完,面露为难之色。
她张姨这老两口儿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方父听的头大,愣了一下,看到方母递过来的那个眼色,于是他似懂非懂地含糊一笑。
“这事可不能怪子圆。房子的钥匙拿到没几天,海波也是见今天单位里的车闲着,忽然想请我们两家老人进城去,看看他们的房子,也都跟着高兴高兴。”王母忙笑着解释。
“海波年纪轻轻的就能在单位里分到房子,可是件大喜事,光是听着就让人高兴的很。”
方母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又涌起不满,想着你们是高兴了!可我们呢?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还没嫁进你们王家呢,倒是处处为你们着想了。
心情变差,方母的脸上,那勉强挂上去的笑也随之黯淡了。
原来昨晚方母出去串门儿,从一个远房表姐的弟媳那里听说,方子圆为公婆着想,放着好好的新楼房不要,偏偏要了旧的。
回到家中,方母同方父嘀咕了大半夜,老两口儿心里是窝火又憋气,到现在还火没灭气没消呢!怎么肯前去捧场?因而,方母故意虚拟了要登门拜访的客人,借口推脱。
方父笑完了,望着院子里那棵四季常青的老黄杨树,一言不发。
那棵老黄杨树曾生长在方子圆的姥姥家的院子里,她过世后,移栽过来的。
镇长高举着新官上任的火把,推倒供销社破旧的家属院重建,搬走的住户们怀了喜悦的心情于等待中。
方父方母不舍得花钱在兮和镇租房子住,只能搬回方家岭,与老父亲同住。
方母每天活在美好的幻想中,期待着有一天再次搬回兮和镇,入住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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