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半,让季月朋开出了心花;后一半,让季月朋的心花遭了霜打。他愣怔一下,神色黯淡下去。
“爹,我娘会同意吗?”
“你娘、你娘她……”
季父说着,忽然将烟卷送进嘴里,狠狠地抽了一口,马上剧烈地咳嗽起来,咳的眼角涌上一滴泪来。
照进茅屋内的一线阳光,穿透了那滴泪,那滴酸酸的,凉凉的,颤颤的泪。
季月朋想买房子,季母会同意吗?
阳光穿过那滴泪,听到了确切的回答:她即使心里不同意,嘴上也会同意的。
“爹,抽烟对身体不好,您以后还是少抽些吧。”
“哎!都抽了这么多年了,早成瘾了。”
“小时候,我记得您不会抽烟。好像是从姐姐生病……”
季父的心忽得被刺痛,一侧的脸颊倏地抽动了一下,一缕山风旋进屋里,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脸。
“你该饿了,爹去做饭。”
季父打断了季月朋的话,急步跨出茅屋,走向新搭建的灶房。
季月朋没有看到季父脸色刹那间的变化,只看到一个匆忙躲闪的背影,他有些不解,有些茫然。
一只在门前逡巡良久的大红公鸡忽然冲进屋里,猛地向季月朋的裤脚啄去,一条毛茸茸的小虫子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沿着一条狭窄温热的黑暗隧道,不由自主地滑入一个嘈杂湿腻的肉袋中。
完成了对美食的囫囵吞枣,那只公鸡快意地伸了伸细长的脖子,机警地转动着一双亮闪闪的小眼睛,又在季月朋的身上扫描一番,没再发现任何食物,便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公鸡突如其来的这番举动,先是让季月朋愣了一下,随即他又笑了。
油炸蝎子的香味飘出茅屋,很诱人!
季月朋轻轻地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