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大门,大黄已经在院子里欢快地叫起来。
季月朋一手抱着望舒,一手扶着站立不稳的方子玉,推开家门,走进院里。
季母笑容满面,小跑着出了堂屋。
“你们可回来了!快进屋,屋里暖和。一早下起雨来,路不好走,把我和你姥姥担心的呀,饭都没吃好,炸年货时也没心思。望舒,老姥姥都不知念叨你多少遍了。今年的辞灶果还没舍得吃,都给你留着呢。”
季母扎煞起粘着面糊的双手,笑容可亲地说。
“快叫老姥姥、叫奶奶呀。”季月朋催促望舒。
“老、老姥姥。”
望舒看着炕上那个满头白发,嘴里衔着一根长烟袋的小老太太,怯生生地叫道。
季月朋的姥姥曾经是一个地主小老婆的女儿,从年轻时就会抽烟。冬天在他家住着,盖的被子总会被掉落的烟灰烧出一片大大小小的窟窿。
“哎!”季月朋的姥姥应了一声,在窗台上磕了磕铜烟锅,拍拍炕头说:“我的大重孙子,又长高了!来,快到老姥姥这里来,炕上暖和。”
“让奶奶抱我的大孙子去炕上。”
季母说着,伸手去抱望舒。
“不,妈妈冷,妈妈到炕上。”望舒连忙摆着小手说。
“哎呦!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就知道心疼妈妈了,真是孝顺又懂事,不愧是你爸爸的儿子。”
孙子不要她抱,季母心里不悦,嘴上还是夸奖着。
“你妈妈的腿脚都冻麻了,炕上太热,现在还不能上去。先让奶奶抱你去炕上暖和,我们的摩托车还在门外,爸爸去推进来。”
屋里的确很暖和,热气钻入方子玉的鼻孔,酸酸麻麻的,她一时无法开口说话。
“阿嚏!阿嚏!阿嚏……”
一连串的喷嚏打出来,听似十分痛快,令方子玉涕泪交流的同时,也让她晕乎乎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之前的感冒还没好利索,又遭遇了长长路上的寒湿,那些还没有完全消失的症状卷土重来,并且加重了。
季月朋的姥姥拿着烟袋,冲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满地看了一眼,又收回眼角的余光,瞥向方子玉。
“哥哥,你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