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做生意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上呢。”季母满脸愁容地说。
“那些钱我不是分几次如数给您了吗?”季月朋不解地问。
“你以为那些钱都是白借的?不用还给人家利息了?”
“都是自己家里的亲戚,谁家没钱,借了应急,难道还要利息?”
“你舅家、你姨家的日子,哪家过的宽松?他们手里能有几个钱?还不是娘舔着一张老脸跟外人去借的。即便有不要利息的,人情总是要还的吧?这人情呀,比利息还要贵。与人开口告借,其中的难处有多少?娘哪里忍心对你提起一字半句的。”
季母说着,又撩起衣角擦眼睛。
“这些年,我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山上干活,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了你,怎么一到月朋用钱的时候,你都要出去借了呢?”季父疑惑地问。
“他要用的钱,哪次是个小数?不是几百,也不是几千,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咱家是挣下一座金山了?还是一座银山了?”
“咱家是没有银山,更没有金山,可买房子的几万块钱总还是有的吧。”
“有的人啊,话一向说的是真轻巧!好像我只要拿起钥匙,打开家中柜子的门,就有金元宝等在那里似的。请问你是在那片山上挖到金矿了,还是刨到古董了?”
“你不要又阴阳怪气的嫌我没能耐了。当初罗士伟单位那房子多好啊!你能痛快的买下,月朋和子玉结婚这些年也不至于……”
“你不要再提了,我也后悔呢!这事归根结底还不是没钱闹的!当时家里的钱如果凑手,我能不拿出来给月朋买吗?”
“怎么一转眼,家里就有那么多钱了?咱们花钱给出嫁几年的月青买户口倒也说的过去,她的情况特殊。可是你却偷偷背着我们,不但出钱给天龙买了户口,还给他交了几千块钱的入厂风险金,这就太过分了吧?亲生儿子和娘家侄子,他俩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哪个轻?哪个重?”
“谁出钱给天龙买户口,又交风险金了?你这是在血口喷人,在挑拨我和月朋的母子关系。”
季母霍地站起来,虚张声势地盯着季父,伪装成理直气壮的样子质问。
“墙打百板,打的再精细,再厚实,也会有透风的时候。谁出的钱,谁心里最清楚。那几万块钱,没过多久,可是都打了水漂啊!当初那房子买了,现在升值多少倍?暂且不提。只说月朋,如果有房子住着,原本好好的单位,他能不回去上班吗?他会硬逼着自己去下什么海,去做什么生意吗?这些年,他吃了多少苦,连带着子玉和望舒遭了多少罪?那么多钱,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如果是花在了刀刃上,即使再多,我也不会心疼,也不会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