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伴随的还有克劳迪娅愈发靠近的侧脸。
黑牙只觉整个人向前倾倒而去,嗖的一下,狠狠甩飞。
一个完美的过肩摔。
噗呲——
他重重砸向一根裸露的尖锐木棍,像个烤全鸡穿在木棍之上,动弹不得。
原本占上风的他,在一瞬间从狩猎者成为了猎物。
其正上方是一盏煤气灯,整个地下唯一个还在稳定燃烧的煤气灯。
这让他更像是戏剧中的丑角,灯光聚集,把丑相展露。
“波特·金,你就这点能耐?”
脚步声骤起,克劳迪娅手中的血液幻化成与之前佩剑相同的模样,其中的主体就是那刚被吞噬的剑。
只不过,现在的剑充满了红色的纹路,周围飘荡血雾,看上去比此前威武了许多。
“为什么不用你的异能,看不起我吗!”
挥下血剑。
黑牙看到了一把飞驰而来的血剑,随着挥舞,其上泛起红色的幽光。
怒吼发力,他在血剑劈砍下之前抽出了贯穿肩部的木棍,用以抵挡。
血剑猛劈砍在木棒之上,两种武器的差别,令木棒抵抗的行为如以卵击石,更别提现在的长剑还是经过了克劳迪娅的强化,其附带的“腐蚀”被激发,本就猛烈的劈砍被强化、扩大,木棒在接触的一瞬便碳化融毁。
而后剑刃继续向下,直冲黑牙面门。
求生欲是个好东西,就像舔了一口兴奋剂,黑牙的动作敏捷了那么一秒,很幸运地只被迅猛的剑光削掉右肩。
那右肩连带着被腐蚀了大半的大臂,飞入废墟的烈火之中。
克劳迪娅取代了他的位置,站在煤气灯下,冷漠瞧着黑牙。
“呵,让你躲开了。你的异能是什么?还不打算用给我看看吗?”
“呵……”
黑牙气喘吁吁,仍不肯使用异能。
疼痛,右侧无止境的剧痛。
截面处并不规整,好似腐烂多日的生肉。
血剑上的腐蚀性让他伤口处的皮肤歪扭着,骨骼发黑,像从毒蘑菇中长出的枯枝丫。
“老板……因为……他们要活的啊。”
黑牙咳着血,狼狈又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步伐跌跌撞撞,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十、九、八……
他在心中默默倒计时,根据时间,去外面屠杀酒客的队友们也该回来了。
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拖到同伴归来,让他们活捉克劳迪娅。
而他不使用异能的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异能会损害人体的中枢神经,且不可逆。
为了确保克劳迪娅的健康性、完整性、能动性,只要还没到生死攸关的那刻,他不会启动异能。
当然他也明白,就算启用了异能,他也无法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伤到克劳迪娅。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等队友回来。
把活体克劳迪娅带走!
“原来目的是我啊,怎么,科隆大教堂现在已经不满足于用魔鬼做实验了?开始用人类了?”
克劳迪娅盯着黑牙,双目倒映着波特·金那排乌黑的牙齿。
“一下动用了这么多人,我忽然又觉得,当局挺看得起我的。但你们为了抓我,不至于在墙花搞屠杀吧!”
血剑收回,她举起手,像是个宣判比赛结束的裁判员,眉宇间流露出绝对的力量与愤怒。
她不是多善良的人,但她也不会为了抓一个人,去枉顾那么多人的性命。
甚至在爆炸后进行人工扫荡。
“Blumen des Blutes——”
血液汇集,大红色的血团悬浮在空中,表面布满裂缝和凹凸不平的纹路。
在她手中不断地压缩、扩张、压缩、再次扩张,活像是颗饱满的心脏。
“Blühen auf!”
另一边,格里安不停躲避掉落的碎石块与木板,震耳的墙体破裂声从天而降,几次都差点砸到他。
从爆炸到现在,总共没超过一分半。
先是爆炸,随后是不知从何而起的烈火。
烈火顺着酒水蔓延,马上就要进入会客厅的范围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煤气管道还没损坏。
趁着喘息的机会,他看向克劳迪娅。
能见度太低,但看起来克劳迪娅并没受伤,甚至占着上风,一度把黑牙打得节节退败,手中聚集出一把猩红的长剑。
这是……
克劳迪娅的异能吗?
妈的,跟她比起来,我现在狼狈得像个下水道的老鼠。
真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啊。
明明我在普通人里都算最厉害的那一批了。
正当格里安感叹之际,一个细长的身影在灰霾之中而来,用力一击。
是舞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