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攒动,不可见,不可触,涨潮般汹涌而来,引得地面上的血污轻轻跳动,仿佛油锅中的水珠般越跳越烈,越弹越高。
格里安有些心悸地看向坚实的地面。
声音从下方传来。
这地面会裂开吗?
身上好痛啊,但再忍忍,止痛剂就剩一份了。
万一等一会儿将遭受更大的痛楚呢?
现在用了等会儿就没得用了。
“‘舞男’,您也听到了吧?”
格里安紧皱眉头,左臂很疼,强制挣脱出“舞男”权限带来的痛楚让脸颊苍白不已,又因紧张透露出些许红色,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他的右臂并未挣脱控制,仍需要维持维也纳华尔兹的姿态。
从第一轮“圆舞曲”教学结束后,他就隐隐能觉得左臂能脱离控制,但右臂直到现在都无法做到。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
就像他现在也不清楚,为什么穿越后自己也是左撇子,真的是巧合吗?
左撇子出现的概率本就小,真就这么巧,原本是左撇子的他,穿越后也是个左撇子吗?
轰轰轰——
声音突然变得急促,地面猛地一颤差点让格里安没能站稳。
庞大的空间能扩大化任何声音,小到呼吸,大到雷鸣,都会变得更有气势。连带支撑穹顶的柱子、墙上的壁画、笔直的雕塑看起来都变得骇人,下一秒就会冲破束缚,轻松碾碎人类的血肉之躯。
从最初听到这声音,再到触摸到墙壁上的血液,最后瞧见了传闻中与“走私黄金”吨数相同的黄金。
格里安对这地下空间的认知飘荡不定,困惑万分。
只觉有薄如轻纱的布笼罩了面部,层层覆盖,令他体会了呼吸从顺畅到滞涩的全过程。
假如没有“舞男”的忽然出现,打断他的思绪,恐怕他现在已经用仅有的线索,拼凑出个完整的故事。
是否为真相不重要。
重要的是,假想的故事将克劳迪娅的行为合理化。让他在离开地下前,保持相对冷静的状态,不去深究其中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