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魔栓可是连人形魔鬼都能控上一阵子,如果有想自杀的魔鬼,或许可以试试吞噬带着抑魔栓的魔鬼。”
格里安蹭了蹭裤子上的布料,他更不解了,那个会飞行的魔鬼武装,其内部零件绝对拥有抑魔栓,或者其衍生品,但是右臂就那么直接吞噬了,按照“黑牙”的意思,即便没有抑魔栓,这种几乎是同级别的吞噬,也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那么右臂是怎么做到,瞬间吞噬,在短时间解构,并且将魔鬼武装的结构体完全占为己有?
作为右臂的主人,虽然有些时候右臂展现了不可控的自主性。可绝大多数时间,他都能完整感受到右臂的一举一动,连右臂自主解构魔鬼武装时,他都能感受到有血管在重组变形。
完全不存在右臂触碰到了抑魔栓就停止的感觉,一瞬的卡顿都没有,就仿佛人类咀嚼大米饭一样轻松。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的认知与世界运行的规律截然不同,”格里安说,“甚至这世界就没有规律。”
趁着“黑牙”行动不便,格里安直接从他的躯干内拿出来一块肋骨,右手灵活摆弄着,也无所谓掌心的灼烧感。
这样做不仅是出于格里安犯贱的本性,还有就是他想转移“黑牙”的注意力,将“黑牙”的注意力都放在右臂上,免得注意到左臂处的愈合——因为左臂的愈合速度更快了,估计再过一分钟,整个躯干的皮肤就能复原。
也许再等一会儿,眼球都能长出来呢?
“你他妈——”
“我都要死了,都是墙花的老同行,‘黑牙’哥你就让让我吧。”
“黑牙”叹了口气,没有了下文。
事情发展和格里安想的不太一样。他本以为“黑牙”会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他还是很喜欢看别人因为自己的行为愤怒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格里安问,“你是怎么让这一片‘羔羊’都听你操控的?”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黑牙”自己也从身上拿了块肋骨,在指尖转起来,“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一个答案的,就像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恨到愿意主动突破第二阈值,明明在墙花,明明我抓不到克劳迪娅时,我都没想过突破第二阈值。”
“那你们是怎么抓到克劳迪娅的,看你们小队那稀巴烂的战斗力,应该抓不到人吧?”
“呵,当然是有外援了。”
“黑牙”的笑容有些扭曲,但说话依旧是那副格里安第一次在墙花酒馆遇到的模样,平静,冷淡,一点都听不出嫉妒心爆棚的样子。
“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太他妈的后悔了,变成这幅样子简直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你进来了,我不知道都得一个人在这待多久。”
“就算我不进来,你也活不了太久,佐默家族动用了他们的禁卫军,有个东西似乎是魔鬼甲胄,也许现在,你就正在跟那甲胄打架呢。”
格里安推测,“妖魔”并非是魔鬼器官完全取代了人类,而是魔鬼器官的能动性占据了绝对上风,而人类的意识,仅仅是存在于“妖魔”的体内。像“黑牙”那几乎执念的恨,在外界稍微表现了出来,于是就形成了“妖魔”的特殊性。
“魔鬼甲胄?我从来没听说过咱们国家有魔鬼甲胄,你怕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那绝对是魔鬼甲胄,你没看过就不代表没有,就像如果我现在跟下城区的居民说,佐默侯爵最爱吃的点心是用魔鬼的奶制作的布丁,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疯了。”
说完,格里安愣住了。
“黑牙”也愣住了。“我也认为你疯了。”
“还有草莓籽油炸出来的薯条。”里夏德·佐默特别爱吃。
格里安知道,脱口而出的两样食品源自原格里安的记忆。
所以草莓籽油炸出来的薯条有草莓味吗?
能不能来点有用的记忆?
“你的过去看来挺丰富啊,居然知道里夏德·佐默的癖好。说起这个,你还记得上次跟你一起掉进下面的杰西·爱德华兹吗?就是‘舞男’。据说他跟里夏德·佐默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