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把它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很晚了，你该回去睡觉了，我给你唱摇篮曲怎么样？”

“……腓特烈。”

韶明的眼神闪动了两下，准确地叫出了腓特烈大帝的名字，看起来像是同意了。

腓特烈大帝试探着伸手去抱住了韶明，没有感觉到意料之外的反抗，这让企业和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还愿意听话就好……

这个念头刚在企业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海面上那个只剩半副躯体的大家伙身上，却又传来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

漆黑的金属像是沸腾的液体一样不断往外冒出气泡，翻滚间，有一抹奇怪的银色在下面若隐若现。

那个是……

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某种气息，腓特烈大帝的脸色倏忽一变，下一秒，被她抱在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韶明再度抬起了头，看向了那边。

腓特烈大帝只感觉到，有一股轻柔的力道把自己轻轻地推了开来。

不同于刚才她强行来到韶明身边时撕裂的那部分精神力，这一次缓慢将她推开的力度虽然轻柔，但是她能从中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好似韶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身后传来的异常又让她不得不转头过去查看。

原本瘫倒在海面上，已经快残损成一块废铁的塞壬，不知为何又飘了起来，正一点点慢慢地离开海面。

不断有像之前沉入海底一样的黑色液体从上面滴落，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挤压它，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表面被一一抹平，最后终于团成了一个球型。

这也是韶明的精神力吗？

企业看见韶明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不过很快她又想通了——

精神力无形无质，又不是用手来操纵的，韶明之前那些举手的动作只怕是为了加强意识的认知，属于可以有但也没必要的行为。

只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了韶明，让她一下挣脱了腓特烈大帝，几乎是怒不可遏地动了手？

别人或许难以看出来，企业好歹也是在韶明身边形影不离地跟了一段时日的。

此刻她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但无论是眼眸中闪动的一抹幽光，还是那变了几分的呼吸声，无不昭示着她起伏的心绪。

企业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因为在韶明把那东西从已经变成金属球的塞壬身躯中剥离出来的时候，她的脑子也随之嗡鸣了一声。